重阳说不出话。
叶听之说的没有一句中听,却都是实话。
而他根本没法反驳。
更没办法开口说要带阿奴走。
这边气氛正僵,是叽叽喳喳的姑娘们浩浩荡荡从茶室杀了回来。
只见那梅花脚还没跨进门,细细的嗓音便传到耳畔:
“少主少主,我们与阿奴说好了!”
“明儿一早就回云堂!”
叶听之眉心一蹙,转过脸去望,却见阿奴躲在另一个侍女身后,没有露脸。
虽人家一扶纤弱杨柳腰并遮不了她的身量,挡那张脸蛋倒也足够。
看不到她神色如何,也摸不到她此刻心思怎样,可听这消息足以乱了慌了他。叶听之再转眸,看回墨重阳。
而那墨重阳似也是借着侍女打岔才重拾话茬:
“不错。其实此次来贵派叨扰,意在接阿奴回云堂……”
他怕叶听之刁难,又道:“若叶门主对此举有疑,在下愿替阿奴留下。”
叶听之不掩不藏,直接翻了个白眼,心道:我留你做什么,是嫌日子舒坦好放在身边看着添堵么?
他不理他,直接绕过梅花走到桃花旁,只直直看着藏在那后头的阿奴,缓声问她:
“我就问你,当真要走?”
怕她答得太快不经大脑,又忙接上:
“我问的是你自己的想法,不是云堂要你怎样,是你阿奴想要怎样。”
“好好想一想,再回答。”
重阳在后头插不上话,只能暗自捏拳,想听阿奴答,又怕听她答。
桃花与梅花却不明白,二人有些莫名,也只能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纷纷默默回身去看阿奴表态。
而阿奴当下是最烦、最难。
歇才听梅花说要回家,她就开始摇摆。
分明能回云堂是这些时日心之所盼,如今重阳携了二花专程而来,该是喜地欢天,得偿所愿;可现在这份喜悦里却掺杂着好些奇怪的感觉。
心里有些酸,有些空荡荡。
她觉得心口缺了一块,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莫名地不快,甚至是苦闷又心烦。她憋屈她为难,她还想找个没人的地儿大哭一场。
不是不想回去啊。
若真的重阳他们走了,自己留下,阿奴肯定更觉心伤,哭得更想家……
所以真的很奇怪,她自己都搞不明白,这种纠结算是个啥。
阿奴从桃花身后抬起脸,看到美人儿门主就站在眼前,一双水蒙蒙的眼睛宛若盛满宇宙星辰,却只是巴巴地望着她,她便心头一颤。
果然,看到这张脸啊,就开始心脏坏掉……我当真是被谁下了毒吧?
她倒也不讨厌这种毒发的滋味。
阿奴眨巴眨巴眼,分明应该回答人家,心里却在胡思乱想。
是梅花将她神游的思绪打断:“阿奴,说话。人家问你呐!愣着做什么!”
她便回魂,躲开了美人儿的眼神,转而去看梅花,咧嘴一笑:“当然是跟你们回去啊。”
她有什么由头不回去?
她是云堂送到沧澜门的抵押。
云堂接她走,沧澜门也没说摁着人不放。
美人儿问她,可她的想法算个什么呀?
再说了,她其实也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啊……
阿奴兀自想着,心里方才的不甘、苦闷和心烦慢慢地、一点点消散。
却不见叶听之杵在那儿,喉头滚了两滚,许多话到了嗓子眼又憋回去,最后只是道:“那随你吧。”
他冷冷淡淡,背手转身走离开。
他走得毫不犹豫,将四个云堂来的人留在客室,全不顾什么所谓的客套和规矩。
“这……”梅花咋舌,“行吧,人家长得漂亮,有些小性子也是应该。”她对好看的人向来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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