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赵竫进房后只见当日他带回的夏夫人正与母亲并排而坐,亲密交谈,两人之间的小桌上摆着茶点。夏夫人虽仍是愁云惨淡的样子,但一改之前的落魄潦倒,身上衣着光鲜,一派贵妇打扮。
赵竫刚向母亲请完安,赵夫人便指了指夏夫人笑道:“竫儿,这是你秦姨,与我年龄相仿,自幼便是闺中玩伴。姐姐嫁去裕州,我留在了京城,虽相去不远,却非我们这些困在内宅妇人所及,由那之后断了近二十年的音讯。可喜竫儿你把姐姐带了回来。”赵夫人说得喜上眉梢,显然很是欢喜。
夏夫人两鬓斑白,面色憔悴,若说是赵夫人的母亲,也不违和,可要说两人年纪相近,却是怎么也看不出来的。
她们内宅妇人说体己话,赵竫不便旁听,向夏夫人问了安后就打算离开,却被赵夫人阻止了,“竫儿,你离开多日才回来,今日就在母亲这里用午膳吧。”
赵夫人话音刚落,夏夫人起身道:“瞧我这记性,与妹妹说着话就忘了药还未吃,我先回房吃药。妹妹,我有些乏了,今日就在房里用膳,完了也好小睡一会。”
赵夫人道:“姐姐好生休息,按时用药用饭,你若是漏了,我可不依。”
夏夫人愁苦的脸色绽出一丝笑容道:“妹妹治家有方,下人们做事无不妥帖,不管汤药还是膳食,无不按时送至,药一下肚,蜜饯果脯就递到我手上,饭碗刚放下,漱口水便已奉上,我想懈怠一回都不成,哪里能漏了的。”
赵夫人看到她的笑颜,心下一酸,强自保持平静道:“姐姐快去吃药吧。休息够了,再来找妹妹说话。”
“好。”夏夫人仍笑着,点了点头,方始离去。
待夏夫人出了门,赵夫人问赵竫道:“竫儿,夏大人那案子你可曾听到过什么消息?”
对于夏大人,赵竫心中有不详的预感,那日被抄宅子中羽林卫卫士与那金氏的对话,所谓的地方主官,不是裕州刺史还有谁?虽说是县令也可称之为地方主官,但赵竫再傻也不至于以为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能只收操控裕州境内的赈灾粮采买。
赵竫刚前日把搜出赈灾银的消息告诉了赵学舟,赵夫人却仍向他打听,想来是赵学舟因夏夫人的关系怕她担心,没有告诉她。赵竫就更不敢让母亲知道了,只是宽慰她道:“母亲且放宽心,夏大人不过受了牵连,至多丢官贬职罢了。”
赵夫人冷声道:“他何曾受人牵连,不牵连人便是万幸了。”说这话时,她面上竟是掩藏不住的鄙夷。赵夫人止住话头,平息了心头的烦乱后,吩咐赵竫道:“你且去打听打听,若是坐实了贪墨赈灾银,家眷可否免于发配。”
“是。”赵竫心头思绪万千,无暇旁顾,只简短地应了一声。他想不通母亲为何认定了夏大人是贪墨而非渎职,这定然不是父亲告诉她的。也不可能是夏夫人,前日她仍在为夏大人喊冤,似乎不像是认定夏大人有罪的样子。可除了他们,又有谁能令母亲能得出此结论?赵竫心中疑云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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