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能将巢湖经营的风生水起,也得益于这种改变。
张献忠态度和善,西门风也是聪明人,他自然知道自己与巢湖的关系,莫看姓张的又是行礼,又是微笑的,那是觉得他西门风有用呢,要是没用了,姓张的转眼就敢杀人。当年王嘉胤麾下无数头领,要说水最狠,当属张献忠。这张献忠不光脸色黑,心更黑,当年连自己的女人豆沙,真可谓心狠手辣了。阎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对自己的女人,说杀就能杀。
自打知道张献忠杀了自己的女人之后,西门风都知道张献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知道张献忠的为人,所以西门风和巢湖打交道时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双方只是生意来往,绝不会给张献忠留下什么把柄的。
入屋落座,有侍者奉上茶水,陆通摸着灰不灰黄不黄的胡子,笑眯眯的问道,“西门兄急着进山,可是有什么急事?”
闻听陆通问起,西门风脸上浮现出一些凝重之色,他放下茶杯,拱拱手,长叹了口气,“不瞒二位,某家这次上山,是来谢罪的。日前,得张大王口信,某家好生准备筹粮一事,本来一切如常的,可是昨日出了变故。那杨嗣昌派兵扼守流河河口,严查过往商船,但有运粮运盐船只,一律截留,说是要等战事结束后才能放行。”
西门风表情真切,不似作假,当然,他也不怕张献忠派人去查,杨嗣昌令呼延宝山紧守柳河南娅子口,想来呼延宝山不敢违令的。陆通确实在留意着西门风的神色,这西门风狡诈非常,不得不小心应对,可看了好一会儿,又觉得西门风不似作假。怪了,杨嗣昌怎么想到派人扼守柳河南娅子口了?这南娅子口位于柳河南端,向西一拐就入河道,可以说大部分商船都要经过南娅子口,要是官军守住河口,想要从那里运粮食就难如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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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通没再说话,而是朝张献忠打了个眼色,张献忠心领神会,脸上满是愁苦,起了身,走到西门风面前,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西门兄,如今巢湖几万条性命可都在西门兄手中握着呢,这粮食如何运来,还请西门兄再挥长袖。西门兄可放心,此事要成,张某当奉上厚礼。”
张献忠言辞恳切,又行此大礼,西门风赶紧起身,拱手回了一礼,“张大王可莫要如此,折煞某家了,粮食的事,某家自会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那西门风一定是有办法了,如果没有办法,西门风这样的人绝不会应下这份差事的。张献忠心中暗笑,果然猜对了,这西门风上山诉苦是假,借机要更多的好处是真啊。转身回座时,张献忠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西门风的胃口越来越大了,说不得过了这道坎,就要撇了这个贪得无厌的西门风了。而西门风呢,他心中也在琢磨着,以后多半是没法跟巢湖打交道了,所幸最后重重的捞上一笔。
一杯香茗,袅袅白雾,西门风凝眉苦思,似乎费尽心神一般。屋中很安静,陆通面上含笑,心里一阵暗骂,这个西门风,明明已经有了主意,偏要装腔作势。陆通为何如此确定?想西门风狡诈似鬼,没有主意,敢跑到巢湖上现眼么?他就不怕宋哥哥一怒之下,剁了他的脑袋?
约有半柱香的时间,西门风放蹙着眉头,缓缓言道,“张大王,某家倒是有个主意,只是这主意要多仰仗诸位兄弟才行。”
“哦?西门兄先说一说,到底是什么主意?”
“如今官军扼守柳河,想经河道运粮实无可能,某家在西边倒有些关系,可将粮食装船,经河道运到开封南部的固始城。不过从固始到庐州,某家实在无能为力,还要张大王多想些办法才行。”
如果西门风真能把粮食运到固始,自己派人运粮过过庐州回巢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想了想,张献忠拱手笑道,“张某谢西门兄了,如此,就这样定下,西门兄尽快将粮食运到固始,我等自派人去固始取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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