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醒来的时候,她缓缓地睁开眼,发现天居然还没完全黑下来。
她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因为睡姿不良而僵硬的脖颈。
“醒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响起。
顾念之顿时完全清醒了,她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出现在她书房的男人。
“怎么,这样快就忘记我了?”
景和光缓步走过来,将随着她突然的动作而滑落在地的衣服捡了起来,搭在手臂上。
顾念之见不是歹人,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刚才是司画呢,竟然是你。”
景和光倚在桌前,挑了挑眉:“终于等到你醒来了,我还以为,你是要睡到天黑了。”
“你……刚才怎么没叫醒我?”顾念之重新坐下,双手撑着下巴,像是初次见面一般,细细打量着景和光。
他穿着一身从头到脚的夜行衣,连靴子都是黑漆漆的。
“今日怎么这身打扮?”
她并没有发觉,自己对景和光的态度越来越亲昵了。
景和光低头看着与自己风格极为不符的衣裳,失笑道:“上次岳父说,成亲前我若是再来找你,必定将我打出去。我这也是没办法。”
顾念之狐疑道:“我可不信,父亲真会这样说?”
景和光一本正经:“是真的,他的表情写满了要将我打出去的字样,行笔极有豪情。”
顾念之一巴掌拍在这个了不着调的王爷身上:“你惯会胡说八道!”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景和光站在那里,眼睛半阖着,似乎就要睡着了。
顾念之愣愣地看着他,难不成,她的巴掌还有催眠功效?
就在这时,景和光蓦的清醒了,他坐在了顾念之面前,揉了揉因为疲劳而酸痛发胀的太阳穴,笑着说:“对不住,最近有些忙。”
顾念之想问都在忙什么,又觉得不好开口。
两人对视着,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是景和光打破了安静,他沉吟了片刻,语气低沉:“赵五在牢里自尽了。”
“什么?”
顾念之没料到竟有这样的发展。
景和光解释道:“我来之前得到的消息。狱卒说,永陵伯夫人单独去看的赵五,离开后不久,赵五就用簪子刺破了喉咙。”
顾念之更不理解了:“据我所知,刑部大牢的女囚在进去之前,会有专人将利器收起来。即便她是永陵伯府的小姐,也不应该还留着簪子。”
景和光的语气不急不缓:“你说的对,刑部早在赵五入狱之前,就将她的簪子收起来了。”
“那怎么会……”顾念之忽然明白了什么,停住了即将问出口的话。
那根簪子是永陵伯夫人递的,是永陵伯夫人亲手将赵文兰推向了死路。
她用眼神向景和光求证,只见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景和光发现顾念之的神色不对,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他下意识地隐瞒了命安顺喂赵五灵红草的事情,怕顾念之觉得他手段可怖,从而与他疏远。
顾念之语气淡淡地点头:“我明白的。”
顾念之的心情很复杂,她并不是以德报怨的性格,不然也不会将赵文兰送官。
赵文兰锒铛入狱并不无辜,自尽却是超出她的意料了,尤其还是被永陵伯夫人亲手送向的绝路。
母亲为了所谓的大局,可以亲手牺牲女儿,真是残忍。
顾念之抬眸看到了景和光担心的眼神,解释道:"你放心,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
正当景和光向她恭贺生辰,顾念之也想询问荷包的来处时,书房外传来了司画的声音:“老爷,您来看小姐啦!”
顾念之与景和光惊慌地对视了一眼,这下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