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滚滚,掀起阵阵尘烟。
昂扬的马蹄声,沸腾的吼叫声,人喊马嘶,纷繁杂乱。
鲜血侵染着飘扬的赤旗,烈阳下熠熠生辉。
一只血手撑着旗杆缓缓站起,立在血流成河的尸山之上。
那人身着玄色甲胄,浑身浴血,纤瘦的脸庞洇染着殷红的血渍,只露出一双如星耀一般明亮的眸子,静静地环顾着不见硝烟却格外狼藉的战场,透露出一股坚定。
伏尸万里,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又掀起滚滚尘烟,一只小队踏马奔来,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便已到尸山前。
“将军——”为首的男子约莫而立之年,身着黑甲,身形高大,小麦色脸庞充满刚毅正气,仰望着伫立在尸山上挺拔坚韧的身躯,眼角微微濡湿,将军真的没死。
燕还眉眼一动,垂眸望向裹着硝烟而来的将士,淡然的目光扫视一圈后,停在为首的将领李圭身上。
“如何?”
这声音沙涩低沉,却带着女子特有柔婉。
众部下早已习惯,李圭敛下眼眸,语气沉重,却带着一丝欣慰的愉悦:“大获全胜。”
此役蛮奴被驱逐漠北,已无力再攻掠他大晋边境。
“回朝。”
***
一道快马加鞭的捷报传回永安,一时间举国欢腾,蛮奴侵扰大晋近百年,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一直是大晋皇帝的心腹之患,经过靖远侯几代人的努力,终于将这疮痍彻底挖除。
皇帝高兴之余,又同时暗暗担忧起来,想起靖远侯又噤了声。
此次荡平蛮奴的军队,并不是由靖远侯带领的,而是由靖远侯的女儿燕还率领的,而靖远侯因为多年行军作战,身子落下暗疾早在三年前去了,靖远侯子嗣单薄,只有燕还这么一个女儿,偏偏还十分争气,承父遗志,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到了极致。
靖远侯虽死,但留下的威严与日俱增,而靖远侯的封地仍牢牢拽在燕还手中,虽忠心耿耿,却仍触动着他那颗敏感多疑的心。
况且,他还要削藩,这削藩的动作一出,势必会引起藩王的警觉和反抗,更别说是远在广陵蠢蠢欲动的陈王。
燕还是柄利剑,他要在这柄利剑折断之前,用它涤荡诸王。
而现在要做的是,必须要牢牢将这把利剑抓在手中。
他坐在未央宫中,捏着手中锦帛呆了半响,直到午时,方才如梦方觉,发现自己已身在长乐宫。
年过半百的太后见儿子心不在焉的在胡想些什么,关心的温声喊道:“熠儿,熠儿?”
坐在他对面的萧洺大不敬的抬手拾起银盘里枣子掷了过去,正好砸在刘熠额上,惊醒了他。
刘熠一回神便见对面的男子懒慢的坐在食案前,他身着一袭雪白窄袖长袍,眉眼俊丽,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笑吟吟的朝他扬扬眉。
饶是男子的刘熠也忍不住被绮丽美色迷得晃了晃神,表弟这副绝色相貌,大有倾国倾城之势。
刘熠眼神一动,并不在意萧洺不敬之事,他这般放肆也不是第一回了,不过这回也该收回点利息了。
“萧洺。”刘熠清咳两声,“你二十有几了?”
萧洺俊脸一愣,眼尾一挑,眼中波光流转,似笑非笑:“哦,表哥这般关心我年纪,该不会要给我指婚吧。”
男人的声音如潺潺溪水般朗润动听,还带些揶揄的笑意,便更为醇厚,如同一坛佳酿,让人微醺。
刘熠挠挠发酥的耳朵,被他漫不经心的话戳中心思,讪讪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
萧洺头微微一歪,还真思考了起来,如白玉一般的指节轻轻敲打着案面,不过片刻,便又笑了起来,那双含笑的桃花眼荡漾着异样的光辉。“给我指婚也行,但是必须有一样超过我。”
“哪一样?”
萧洺笑得像个狐狸,漫不经心地支着下巴,指腹轻点玉颊:“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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