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走的很快,她边走边说,“这位娉婷姑娘好生艳丽,当真绝色,京城的富贵公子,她怕是都识得吧,她还识得哥哥……”
初桃紧赶着,“小姐不要多想,沈家公子有万万千,不一定就是少爷啊,就算是少爷,他平日里应酬那么多,少不得要逢场作戏,去一些风月场所,那李师师不还和万岁爷……”
玥儿想着初桃的话,似乎很有道理,撇去哥哥的那些应酬事宜,此刻她更担心父兄的安危。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回到沈园之后与初桃计议一番,然后北上救父。
回到沈园之后,玥儿跟初桃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初桃摇头似波浪鼓,“小姐不可,少爷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姐留守汴梁。倘若小姐实在烦闷,可以去京郊驰马,也可以去钱庄帮忙,不必非要身涉险境的。”
玥儿摆摆手,“初桃,父兄已经七日毫无音讯,此刻生死未卜,我早就在那些戏文里听过,那些土匪马贼,根本毫无诚信,毫无人性,万一父兄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安心。”
初桃听她这样一说,也很慌神,“小姐前几日不是刚去大相国寺祈福过吗?少爷老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逢凶化吉,平安归来的。”
玥儿焦急地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倘若神灵真的肯护佑万民,那世上恶人如云,怎不见一个现世报?倘若诅咒祈福便可灵验,那么这世上的所有人就不必长脑子动心思了,只消在神灵面前祷告几句就万事大吉了。倘若老天有眼,我父亲一生行善,谦恭谨慎,这样的好人又怎会身陷匪巢?倘若神佛庇佑,我大宋百姓也不会屡遭涂炭,家破人亡了。”
玥儿一番慷慨陈词,说得初桃目瞪口呆, “小姐,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了,初桃只好跟着小姐了,只是汴梁城离那北地千里之遥,路上还可能会有金军阻隔,你我二人恐怕还没到中京,就已经……”
玥儿看初桃一脸犹疑胆小的样子,就说,“初桃,你哺乳留下来看守门户,我一个人轻装上阵,行事还方便些。”说完话,玥儿就去了沈园的马棚,去寻合适远行的宝马良驹去了。
第二日寅时,玥儿分别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钱掌柜,一封给护院师傅。她趁着天还未大亮,就打点行装,悄悄从后门出来了。她刚到门口,看到门口候着的家童打扮的初桃,她早已牵了马等在后门了。主仆会意一笑,便上马出城去了。
且说此刻,子敬的那些江湖兄弟和守候在后门的索宁都发现了玥儿远行的影子。子敬很快知晓,他不清楚玥儿此行是要去往何处,但是凭直觉,玥儿很可能是出城北上了。于是他匆匆交代一番,带了些盘缠干粮,抄近路往黄河边上去了。
但另一边,索宁知晓此刻宗磐并未在汴梁城,只好休书一封,绑在平日与北地交换消息的个字腿上,只盼消息尽快传达到大皇子那里。
放下玥儿主仆暂时不表,且问那颜宗兄弟哪里去了?因何会不告而别?颜宗铺设的那些武士是否也都一同离开了?这些问题一定开始困扰各位看官了,下面就让笔者为大家一一解答。
这问题的源头还得从明轩去往中京之日说起。
时光回溯到七日前,明轩和小施出了京城,一路向北,午后时分就来到了黄河边上。黄河上本来有一座浮桥,东京保卫战之后,金军大败,撤退到黄河北岸之后,金军将领宗望下令烧毁了浮桥。北撤之后,宗望以及宗翰一面继续在黄河以北攻打尚未占领的州县,一面作再次大举攻宋的准备,宋朝却恢复了文恬武嬉的故态。宋徽宗赵佶被接回了东京。宋徽宗、宋钦宗赵恒父子以为,天下从此太平了,一头栽进了酒肉声色之中。在宗望率金兵渡黄河退却时,老将种师道向宋钦宗建议发动一次袭击,将金兵消灭。宋钦宗不但不采纳种师道的建议,反而还撤了他的职。
这都是朝廷的事情,本书中不做过多言说。
明轩和小施把马寄养在了黄河岸边的驿站,便朝着渡口去了。他们走了约半个时辰,到达了黄河岸边,看到黄河边上虽然有战壕和眺望台,但是戍卫的军士却是三三两两,河边有客运和货运的码头,渡河的人也因为宋金交战的缘故,屈指可数。明轩和小施意欲渡河,被巡礼盘查的兵士拦了下来,询问为何要到黄河北岸,明轩从怀里掏出来一锭五十两的银子,交到那兵士手里,带着笑容说道,“军爷辛苦了,小民此番要去黄河对岸探亲,听闻对岸被金军占领,亲眷下落不明,家中父母甚为记挂,特派小民前去探望,希望可以寻得亲人,一并返回。”
那兵士把银子握在手里掂了掂,睨着明轩主仆,看他们短衣打扮,边说,“看你等也是良民模样,姑且放行吧,河对岸金贼猖獗,虎视眈眈,你擅自珍重吧。”
明轩和小施穿过宋军修建的工事,来到了黄河岸边,那里早有揽活儿的艄公迎了上来,手里的白羊肚手巾往肩上一甩,古铜色的肤色跟那黄河一个模样,他□□着上身,只有一条褡裢垂在肩头,“两位相公可是要渡河呀?”
明轩点头称是,掏出了十两纹银,“船家,我们把你的船包下,您就不要搭载别的客人了 ,可否?”
那艄公看到银两后,两眼眯成一条缝,他从未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乘客,他双手接过银两,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然后揣进了肩上的褡裢,“得嘞,您就放心吧,一准儿按照您所要求的,咱们马上启程。”
艄公引了二人到了一艘带着简单的船舱,后船平台较为宽阔的航船,那平台上还站着一位艄公。待明轩二人钻进了船舱,那艄公和另外一个艄公撑起了船上的两张帆,解开了捆在岸边的锚,用竹竿撑了一下岸边,船便起航了。
明轩和小施从船舱中掀起那青色的帘子,看着那宽阔的河面,已经过了雨季,浑浊的河水不再湍急,但是河水极深,加之河道上有风,船舱在激流出会不停地摇晃,船儿顺着水流的方向缓缓前行着。
行走在这黄河渡口,明轩不禁吟诵道那古老的诗篇,“河流迅且浊,汤汤不可陵。桧檝难为榜,松舟纔自胜。”
艄公听见了明轩的诗歌,“相公真是知书达礼,这个渡口有将近二十里,咱们摇船过去大约两个时辰,天黑之前,相公大约就可以在河阳的客栈里面饮酒吃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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