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哪儿？”
“你别订酒店，你住我这儿，我一个人住。”
繁星听着她在那儿咋咋呼呼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我都订好了。”
“我就是怕你这样，才不提前跟你说的。”
“你晚上方便吗？”
姚灵均马上说：“方便。”
“那就咱们以前经常去的东城区那边那家咖啡店见。”
姚灵均挂了电话，给男友胡昊天打了过去，本来他们晚上有个聚会，现在他只能排后头去了。
繁星坐地铁到朝阳门下，算起来快有三年没回来过了。时间还早，咖啡店在史家胡同里头，这条胡同是北京城历史最悠久的一条胡同，元大都的时候就在了，从明朝开始就叫这名，后来一直没改过。
胡同北边儿偏西口基本上都是大宅子，当年有名望的人家住的，现在大部分都成了北京市的文物保护单位。
今天天好，太阳高高挂着，有二十几度，大中午的还能看见零零散散的游客。
她走了一会儿，停在一座四合院跟前。
如意门，二根门簪三层台阶，门口还有两个方形的门墩儿。
这外形在胡同里不起眼，就上头挂了块旗袍店的牌匾。
她进去之后，过了一道垂花门，才看见旗袍店的大门。两边实木架子挂着布料，几件成衣穿在模特架子上，柜台后站了个年轻女人，耳朵后头夹了支笔，低着头在算账。
“欢迎光临。”她听见声音抬了头，卓繁星逆着光，等走进了，她才看清，带着点不确定地喊她：“繁星？”
“笑笑。”
“你回北京啦。”她从里头走出来，抓住她两只手臂，上下一打量，“怎么把头发剪了，我都不敢认了。什么时候回的呀？小苑她知道吗？”
“我有点事过来一趟，今天刚到，走到这儿了就进来看看，没想到你也在。你是继承阿姨和叔叔的衣钵了？”她还记得那时候她有多排斥。
佟笑嗨了一声，“我以前犟，外头吃了不少亏，想想还是家里好。我家里就我一个女儿，我爷爷就老担心这门手艺传不下去。”
她说着又打了她一下：“这么久都联系不上，你换号码也得跟我们说一声啊。”
繁星讷讷道：“那会儿走得急，没顾上。”
佟笑赶紧说：“没事儿，现在遇见就好了。小苑要知道你来了，得开心坏了。”
繁星：“她现在怎么样？”
佟笑：“挺好的，读了研究生之后留校了。”
她拉着她去沙发坐，后头帘子一撩开，“笑笑，是不是那个约了取衣服的客人来了？”
“叔叔您好。”
来人脖子上挂着皮尺和眼镜，穿了身深蓝长衫，头发有点白。
佟笑看他愣了下，知道是没认出来，“爸，你不记得啦，我大学室友繁星，以前来过的。”
他停了会儿，然后喔了一声想起来了，跟她打招呼：“你好，你好，好几年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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