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时间安排在下午。
马车停在宫门外,黄嬷嬷和岁娘一人一个包袱地下了车,跟着温宴入宫。
侍卫核对了身份,对着两个包袱却为难了。
温宴明白他们是公务在身,让黄嬷嬷和岁娘打开给侍卫过目。
岁娘抱着的东西还算寻常,四五卷画轴,另有几幅没有装裱的,拿筒子装着。
黄嬷嬷拿着的东西就让人一头雾水了。
看起来是几套衣裳,可尺寸实在太小了,襁褓中的婴孩都用不上。
还花花绿绿,这里缝了块宝玉,那里盘了个络子,甚至还有好几种帽子、领巾。
侍卫不明白用途,迟疑着问:“温姑娘,这是……”
“成安公主给白玉团准备的,”温宴一面说,一面抽出一幅画轴,打开给他们看,“就是这种。”
侍卫们凑过来看。
光看画作,这画师有些水平,中间的波斯白猫栩栩如生。
可为何白猫要穿衣裳?
为何衣裳还繁复华贵?
五大三粗的侍卫实在理解不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罢了,理解不了就不理解了,这大概就是贵人们的喜好与眼光吧。
毕竟,皇上还给一只黑猫封了官,五品。
多少宫廷侍卫,没有升官的路子,连五品都够不上。
这两包袱,只要东西不违例,就可以带进宫里去。
宫门处放行。
温宴沿着宫道走了一段,便有公主使来的宫女引她们过去。
温宴前回进宫见到成安时,两人只在御花园中小坐,今儿却是去了公主的宫室,亦是温宴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这宫室还如从前一般,除了四季时令,并无其他变化。
宫女嬷嬷内侍们,也几乎都是老面孔。
温宴还未及与成安公主问安,就被白玉团撞了个满怀。
白玉团紧紧扒住温宴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劲儿地蹭,不住喵呜着。
“整日儿就晒太阳睡大觉,逗它都不理我,”成安公主抱怨道,“这下倒好,觉也不睡了,上赶着讨好。”
温宴抱着白玉团,笑个不停。
抱怨归抱怨,待看到了温宴带来的衣裳、画卷,成安公主的眼睛亮了。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成安公主一件件看,爱不释手。
布料、宝石,一应配饰,其实都是最初商议了之后,成安公主送去燕子胡同的。
每一样,她都知道,都见过,可她没有想到,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效果竟然比温婧最初画得还好。
作为公主,她从不用操心四季衣裳,做工用料样样好。
温慧的手艺,真往细处扣去,比不了那些老宫人,可就是胜在新奇与心意。
成安公主把白玉团抱到怀里,和温宴一块给白玉团换上一身宫装。
白玉团倒也合作,由着她们装扮,最后再与温婧的画作一比,俊秀标致。
成安越看越是喜欢,又听温宴说黑檀儿的英姿,待看到那副还未及装裱的画时,被黑檀儿的爪印给逗得笑个不停。
她催着宫女道:“去拿块印泥来。”
印泥很快送了上来,白玉团的右前爪被染红了,成安将它印在了一幅“白玉团端坐八仙椅”的画卷上。
宫女嬷嬷们也笑,连连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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