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响声充斥着耳膜,我从起先的羞愤,慢慢地安静下来,终于一切归于平静。
秋红窸窸窣窣地整理完衣服,又听司徒陌开口,“你先退下吧。”
门开了又关,良久之后,一个声音戏谑着逼上来,“滚下来吧。”
我心脏一阵狂跳,不知哪里露了马脚,但却再也躲藏不得,便硬着头皮,期期艾艾地走了下去。
司徒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边眉毛斜挑上去,带着他素来的玩世不恭,“听得可还舒坦?”
我咬了咬牙,心里暗自盘算,其实我并不怕死,死对我来说,是种解脱,但我怕怎么死,我虽然已经知道此时是何年何月,但我还不清楚大户人家的家法宅规。
所以当下,我认命地低头,“三爷,我不是故意的。”
司徒陌笑笑,寸步不放,“没听清楚我的问题?”
我不知他意欲何为,也不知如何回答才能合他心意,但却知道不回答是决计不行的,索性把心一横,“听清楚了,听得不舒坦。”
司徒陌低低地笑起来,似乎是被我逗笑的,“那你想要怎么舒坦呢?”
“回爷,我不想要怎么舒坦。”
司徒陌笑笑,他伸出手,手掌向上,朝我招了招,“跟着我。”
我不敢忤逆,也知道没有退路,只能跟着此人,一路出了书楼,往他房中而去。
我还是第一次到司徒陌的房中,分里外两间,外面是个类似于现代客厅的所在,里面是个卧室,陈设十分简单,却都是上好的红木打造,在我眼中,实在是古色古香。
司徒陌进了房,便往床上一靠,脚抬得高高的,“你别整天一副清高模样,我知道你看不上秋红和燕娘,可她俩有伺候我的福气,你却没有,别指望我会碰你,养着也是白养,过来,给我洗脚,服侍我睡觉。”
我将司徒陌的靴子脱去,为他擦洗了身子,泡了脚,又服侍着他睡下,这才转身轻掩房门离开。
谁知屋里又传来司徒陌的声音,“我让你走了么?”
我恨的牙痒痒,却又拿这厮没法,只得重新开了房门,垂手站在他床边,“三爷还有何吩咐?”
“今夜我的通房丫头病了,我不习惯一个人睡,床下有个地铺,你摊开了睡在地上。”
我几乎把牙龈咬断,可也只能将被褥铺好,在司徒陌的床边躺下。
窗外的月色从窗棂中洒进来,我想,这一弯月亮不知有没有照到我的故乡和父母,忍不住眼中酸涩,我别过头,去看床上的司徒陌,谁知这厮也没有睡着,脸朝着我,一只手支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我闭上眼睛,不去理他,很快便沉入梦乡。
不知什么原因,今夜十分好眠,连梦都没有做一个,沉睡中,突然感觉有一双手,不停地重重拍我,我被拍醒,惺忪着一双眼望去,是燕娘,她将食指抵住自己的嘴巴,示意我收声。
只听这燕娘说道,“好妹妹,你回自己房里睡吧,我找三爷有些事。”
此时明月西垂,被乌云遮住,房中一片漆黑,燕娘估计是将我错认成了通房丫头,这才好声好气地与我商量。
我朝床上看了看,捏着嗓子,劝她,我与燕娘无冤无仇,对她竖不起敌意,“三爷都睡了,你回去吧,我们女人家,别做让人轻贱的事。”
可这燕娘听不懂人劝,或许还觉得我故意为难她,“你一个丫头,我好声好气跟你打个商量,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滚出去。”
我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衣裳,抬脚准备走人,谁知床上响起似笑非笑的说话声,“什么是让人轻贱的事?你跟燕娘都上床来吧,让我来瞧瞧谁比谁轻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