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麻烦给我开一个房间。这个东西先寄在前台可以吗?我怕拿进去会受潮。”
“可以。”
宗荷给她开了一间最安静的房间,看着她情绪高涨地换了鞋,脚步轻盈地进了女浴室。
过了大概半小时,她顶着半干的头发,换了新的衣服走回来。
“时间要到了!”她向他伸手要烟花,“一定要十二点点燃!”
宗荷笑着把袋子送上,想着这种日子该不会有客人来,便跟着一起出了后门。
女孩将火柴点亮,引燃了地上的烟花筒,满脸兴奋地远远逃开。
夜幕下,一道道明亮的弧线飞上远空,在动线的终端迸发,银色、蓝色、红色、紫色的星火雨伞一样撑散开来,在黑暗中流连,渐渐被黑夜溶解。
只陷入了一瞬间黑暗,女孩转过来,咧着嘴看他,手里捏着的两束烟花棒灿烂地燃烧着,明黄色的火光照亮了空旷的地面。
她一根一根地点着,随口问他:“你还在上学吧?这早就出来打工啊?”
“不是打工……就是帮家里忙。”
“嗯……懂事,成熟。”她笑嘻嘻的,样子很招人喜欢。
“你也是学生吧?”
“对……我在上大学,你呢?高中吧?”
没来由的觉得底气不足:“嗯……快毕业了。”
“弟弟啊,好好读书,大学地狱在等你哦。对了,你们这儿那个很老的花园,离这儿远不远?”
“不远,就两站路。你要去?”
“对,明天一早就去。”
“那……你要预订早餐吗?”其实他们浴场没有早餐服务。
“你们浴场还有早餐呢?那太好了!给我留一份。”
放光了烟花,她潇洒地转身上楼,留宗荷在原地怔怔回想。
刚才的画面,对他而言太过美好了。
凌晨两点,一群醉醺醺的客人吵闹着挤进大厅。
“老板呢?你们老板在不在?”其中一个挂金板的光头两手撑在柜台上,冲着宗荷大喊。
“他在楼上,你们有事吗?洗浴还是住宿?”他避开光头喷射出来的酒气。
“我们……不洗浴也不住宿……”光头笑起来,表情微妙。
宗荷站得更远些,只说:“今天没有。”
这时光头收敛了笑意,跟一众人大喊大叫起来:“老宗人呢!老子特意带了兄弟来,这种大日子跟我说没有?”
宗荷的父亲从楼上急匆匆地冲下来,无动声色地挡在宗荷前面,陪笑道:“有的有的,就在楼上。”
宗荷皱着眉,从后面拉了拉父亲的衣角。
宗父只回头眨眨眼,示意他回房间去。
宗荷本就不想掺和这种事,拿着手机扭头出了后门,将那醉气冲天的污浊场面抛在脑后,径直从外面的金属阶梯爬上了天台。
打开电炉,房里暖和起来,宗荷躺在床上,看着墙上一家三口的合影。
照片里他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孩,母亲也尚在人世,一家人站在动物园里对着镜头其乐融融的时光,遥远得好像上辈子的事。
那个城市女孩,这种日子都不回家,会不会是和家里关系不太好?
他钻进被子里闭上眼,远远还能听到不知名处烟花爆竹热烈燃爆的声音。
第二天,他戴着帽子搓着手下楼,正月里的寒天,呼出的热气都像是要被冻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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