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所以就……珍惜当下!”林琴南和罗音击了个掌,两人笑作一团。
慢慢悠悠逛了两个多小时,林琴南才气喘吁吁把三大包蔬菜水果粮油副食抱回郑越钦的房子,他的车钥匙在桌子上,大衣随手挂在椅背,客厅里没开灯,书房留下一条门缝透出光。
正奇怪他回家的时间之早,书房里却传来留声机的乐声。
林琴南回来之后还没进过书房,一听是陌生的旋律,想着郑越钦不知什么时候买了新唱片,大概还挺喜欢这台机器,心里便有些雀跃,加快速度整理购物袋里的东西。
刚打开冰箱把酸奶放在侧架上,郑越钦的木调香水味便逼近过来,混在冰箱传来的凉气里。
“你今天回来好早啊,我刚和罗音逛超市了,她送了我在斐济买的挂毯,在地上的袋子里……”
郑越钦的手环绕上她的腰,鼻息在她的耳廓侧颈周游着,所及之处温热湿润,林琴南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怎么了?”林琴南想转过来看他的表情,身后的人有些过分安静了。
身体却被生硬地按在原地,“今天回家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他依旧不说话,一只手却伸向她的毛衣里面,林琴南本能地想要阻止,腿却被结结实实压在冒着白雾的冰柜上。
“很冰……”她有些愠怒,试图把腰上的手挪开,那只手冰凉又粗糙的触感却直接向上袭去,林琴南一时间冻得牙齿震颤,“你喝酒了吗?”
郑越钦松了松力,林琴南终于挣扎着转过来正面对他。
他却毫无要停下的意思,肆意亲吻着她的脖子,一手用力抓着她的腰,一手缓缓向下游走,步步为营。
林琴南用力地将他肩膀推远一些,刚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睛,身上的力度又猛地变重,她紧绷着身体,表情皱作一团,冷热之间下意识想要逃离。
未待她发声,深刻的亲吻掠夺了她的呼吸,不留半分空间的控制感让她第一次感觉到郑越钦的戾气。
不知怎的,林琴南并不害怕,也不想显得文弱,便干脆不再反抗,反而突然用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贴合他的身体。
面前的人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一秒,似是对她的转变猝不及防。
郑越钦猛地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开,轻喘着,深深看了她一眼。
林琴南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直觉不安,“为什么不说话?”
她试探性地摸了摸他的眉角,“是不是不开心?你想告诉我吗?”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郑越钦语气淡淡的,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记得,怎么了?”
“当时你为什么来找我?”
林琴南愣了愣,“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是怀疑章山月的死因,而是怀疑我杀了他,对不对?”
她的表情凝固下来,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郑越钦眯眯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个令人发憷的笑:“经过你这段时间的调查,真相是什么呢?”
“那天你问我,我们的感情多少真,多少假……不如……你回答我?”
郑越钦笑着问微微发抖的林琴南,身体无间的距离在此番问话的衬托下,荒诞得让他想笑。
林琴南怔怔地望着他,通身冰凉到极点,远远传来的乐声也变得惊悚。
“平时不是挺会说的么?现在怎么不说了?”他抓着她的手,猛地扯到两边,身体用力压着。
“当时我是想过,但后来我不……”
“你网盘里,最新的一张截图,是于邝的航班信息,也就是这个月的事,”他冷冷地望着她晃动的眼神,“后来你不怀疑了?多后来?前天?昨天?还是今天?”
“你到现在,还在为章山月而活么?”话语中竟生出一丝悲凉。
手腕传来剧痛,林琴南咬着牙没有动,直直盯着郑越钦冷笑的脸。
她倔强的模样瞬间点燃了郑越钦的不悦。
瞬息之后,深海汹涌。
林琴南渐远的意识和清晰的痛感交织在仓促的呼吸中,不带温度、刺痛又残忍的接触反复刺激着她的神经。
雨水冲刷着玻璃,横扫混沌。
末了,他留下一句“别自作聪明”,复又走进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