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任,夏律师手上的案子都做得差不多了,之前欠下的顾问合同也按照她的意思转给了其他律师,我这边善后好了。”
陈主任五十岁上下,有些秃头,对POLO衫情有独钟,林琴南见过各种不同颜色的POLO衫出现在他身上。且其常年抽烟,说话时嘴里的烟味能传得极远,林琴南常常反射性地屏息,佯装镇定。
“小林啊,夏律师说你很优秀,这几个月效率很高。现在她身体不好,不能继续工作,但几个合伙人讨论之后呢,感觉你还是可以留下来,去其他律师的团队,你看怎么样?”陈主任喝了口茶,透过滑下鼻梁的老花镜审视着她。
“好的,请问我跟哪个律师?”
“怎么?你有意向?”
林琴南大脑飞快运作起来,郑越钦主要是做什么方向来着?
她想起来曾经听过郑越钦让罗音带着三证去……看守所!对,刑事!
“我跟了好多年民事案件了,想熟悉熟悉刑事案件,不知道所里有没有刑事律师缺人手?”
“行,我明白你意思了,我去沟通一下,有结果了就通知你。”
“好的,麻烦主任了。”
“这几天你可以休息休息,夏律师的工作风格我是知道的,这几个月你应该也没歇过吧?”说着自顾自笑了起来。
林琴南陪着笑了笑,并不开心。
她不想休息,她想学习以及赚钱,一刻不落地,但眼下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顺利。
此后林琴南仍然日日通勤,利用无事可做的时间看完了一直积攒着而没有精力看的最高检、最高法指导性案例和数十篇刑事方向的论文。
大学有个老师告诉她,没机会的时候,就做些对的事,等机会来。
于是她坚持不懈地重拾淡忘的刑法知识并持续叠加。
一周后,夏律师正式离职,同日,几摞陌生的卷宗材料堆在了林琴南桌上。
好巧不巧,这天林琴南没有去上班,纯粹因为想去博物馆逛逛。
并且为了博物馆秩序,进门前她把手机开了静音。
逛完三层正馆,又遇上木乃伊展览,林琴南难得有些兴奋,和讲解的志愿者聊了半天荷鲁斯和阿努比斯,一直到下午才走出展馆,意犹未尽。
掏出手机发现满屏都是未接来电和消息提示。
【你在哪里?】
【有急事需要处理。】
【尽快回电。】
【……?】
【无故缺勤?】
【你不上班的?】
【不是你自己提要到我团队做事的吗?】
【一个小时之内还不过来你可以直接离职了。】
【不接电话,不想干了吗?】
出师不利。
在成为其助理之前,林琴南完全没想到郑越钦是个如此乖张且严苛的工作狂。
并且极爱记仇,人前彬彬有礼,人后丧心病狂,当然这一面也仅对她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