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听器上没有指纹,当面对质口说无凭,奈何不了主谋。而对于那些打扫的人员,以他的身份倒是有权利将他们全部处决。
半路上,他突然刹车掉头离开。把车开到了一个边缘的垃圾场,处理掉了那个盒子。期间想起放盒子的橱柜里还放着一袋面粉,包装已经被打开。
他没有兴趣宰杀替罪羔羊。
·回到别墅,在她那灵敏的鼻子发挥作用之前,他去房里洗了一个澡,让硝烟味,烟味,血腥味统统消失在流水中。
只余下肩头淡淡的古龙水味在之后的5分钟里弥漫在厨房之中,随后慢慢地被温热的饼干香所取代。他将身子靠在灶台边上,看着她又弄了一碗面糊。
“gin,试试吧。”
她将小碗递给了他,碗里的液体映照出了他垂下眼帘的模样。
完美地倒满了一个海星状的小坑,看着旁边的螃蟹状小坑,顿时觉得自己真是无聊,将剩下的工作又丢给了她。
170℃,20分钟
她设定着烤箱的参数,耳边响起一阵滴滴声。
【高一做蛋糕的时候,男生负责烤面包,设错了时间,东西成了焦炭。记得当时山葵桑一组一组去借人家的剩余材料,竟凑出了足够做的出一个蛋糕的量。女生挤完奶花之后,终于大功告成,奶油竟还剩了一个碗底。
谁也没料到山葵桑突然往我的脸上抹了一抹奶油。
“作为组长,设错了时间,自然要惩罚一下啦~”
出了教室的那一刻,我怕别人看到而感到尴尬,偷偷地擦掉了这点奶油,现在想想,真是无比的后悔。】(日式自白,中国人不会这么说话的)
那时她盯着LED显示屏上的时间,突然一笑,与故事中的‘山葵桑’渐渐重合成一个人,一点点显现在他的眼前。
将其他的饼干从烤盘上敲下来装到了保鲜袋中。她特地用勺子舀出他浇筑的胖海星,放进一个空碗里,一边毕恭毕敬地请他尝尝自己的‘杰作’,一边极力压抑着想要笑的欲望。
“其实不需要倒满的那个坑的,留出两三毫米凹陷,烤的时候饼干会膨胀到正常大小的。”
她背对他擦着烤盘,听语气终究还是笑了出来。
幼稚,却无比的纯净。
这就是我们相遇之前的你,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体会着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残存着对那个世界那种生活的念想,褪不去,忘不掉。因而做着和那个世界中一模一样的事情。
【其实不需要倒满的那个坑的,留出两三毫米凹陷,烤的时候饼干会膨胀到正常大小的。】
“怪不得碗底还有余料。”
他用指尖沾了一点面糊抹到她的面颊上。轻轻一笔,如同过眼云烟,对那个世界的碰触就这么一晃而过。
“怎么,日子久了连反击都不会了?”之后他居高临下地质问她。
弄湿了他半张脸,她战战兢兢地拿抹布来擦。彼时踮着脚尖,手不住地颤抖。以为做错了事情,匆匆而怯怯地弥补着所谓的过错。
殊不知,这个世界,没有过错可言。
“你应该选择左脸,而不是右脸。”
“可是。。。”
“没有可是。”
这是一个冰冷残酷的世界。
在生存与死亡之间选择后者的人终究会被迷惑,利用,消灭。随着毫无意义的宽容,怜悯与关爱永远长眠于地下。
弱小的影子终究必须成长,从黑暗之下的阴影变成黑暗本身。
潮水的鸣声起起落落,贝壳风铃叮铃作响,梦境隐约浮现于眼前,他握住一个黑发女人的手,贴上了他不再消瘦的面颊。
“因为这种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
弱小的影子终究必须成长,从黑暗之下的阴影变成黑暗本身。
不住地回头看一眼过去的残影,周身的一丝丝光芒正渐渐地消弭。
某一个已经消失的人永远地消失。即使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他怀抱的人,和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却并不愿意松手。他收敛好自己的情感,随后征服这样的痛苦,否定这样的痛苦。
抓住了她的指尖,仿佛抓住了一份温暖。
谢谢。
补血的红色饭食。
狼狈地替他在床下钻进钻出。
还有在那样一个冰冷的夜晚中她所做的寿司。
他望着她消瘦却并不孱弱的背影,当年‘小鬼’的称谓对她已不再适用。
“你长高了不少。”
他最后说道。
·弱小的影子终究必须成长,从黑暗之下的阴影变成黑暗本身。此后的训练中,他会在她最疼痛的时候离开她。直到她击向他胸口的那一刻,疼痛才得以被彼此分享。
活着,才有意义。
而在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够长存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