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霖,你很过分,你知道吗?”谢米乐没有听出自己的指责里,有委屈,她是笑着说的,然后无奈地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被钟霖改造成了他那样的人——哪怕是分手,也足够冷静。
“我……对不起。”钟霖把解释的话咽了下去,诚心地道歉,“米乐,你生气是应该的。我知道我这么做让你伤心了,只是……我几个老同学都赶过来了,好歹同学一场,人都要走了,我如果坚决不去,招人口是。”
谢米乐笑了笑。
一条生命相比于一个人的情绪,当然重得多。
她所有的愤怒与不满居然都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米乐?”钟霖的声音充满了哀求,“下不为例,好吗?”
不会的。
只要这个前女友还在,就不会是最后一次。
诚然说,前女友真的熬不住去了,可她在钟霖心里,就没有分量了吗?
谢米乐不是不理解他,只是不想做那个委曲求全的自己。
“钟霖,你好好照顾她吧。别的,我们就不用多说了。”
“她不需要我照顾,我只是和同学一起去看了下,凑了个份子——”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也没有这份同情心,抱歉。”
她冷静地说完,又冷静地道别,然后冷静地挂了电话。
钟霖又打过来,她没接。
连续三次后,他没有再打。
就这样结束了吧,谢米乐想。
……
于休休没有把谢米乐的事情告诉霍仲南。
临别在际,她只想说些开心的话,不再给他加重心理负担。不过,霍仲南似乎真的在饯行那天他对张怡说的那几个字,“学会看穿,笑着面对,懂得埋葬”,将每一天都过成全新的样子,甚至提前将未来的事宜做好了准备。
产检日期、注意事项、婴儿用品、宝宝的教育、生活、医疗等等,他把他能考虑到的事情,都纳入了准备范围。他希望,在没有他的日子,于休休如果要这个小孩,也能因为他的准备能减轻一丝压力。
于休休看破不说破,每天高高兴兴地生活,陪着他,热闹热闹。
她不再去关注外界的说法。
于家村水库人的群,被她屏蔽后,再没有点开过。
因此,霍仲南离开的前几天,于家温馨又快乐。
但,该来的始终要来。
权少腾一直在等待霍仲南的手伤痊愈,他拖了一日又一日,终是拖不下去了。
行李准备好了,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临行的那个晚上,他面对于休休,竟有些说不出话。
气氛安静而沉重。
所有强装的若无其事,都在此刻土崩瓦解,化成了离别的伤感。
霍仲南望着她,好半天,笑了下,“舍不得我?”
“谁舍不得你了?”于休休嗔怪地瞪他,看着看着,眼眶红了,憋不住将嘴巴一撇,扑上去双手抱住他的腰,“我不是舍不得你,是宝宝舍不得你。”
嘴硬心软的小丫头。
霍仲南托起她的下巴,灯光下的女孩儿……不,应该说她是一个女人了,眉眼明媚,目光温润,灯光柔和,她更柔和,整个人仿若有光,他动容,“不。其实是我,舍不得你。”
于休休嘴边微动,扬了扬,沉默许久。
“你会不会……不回来了?”
霍仲南蹙眉看着她,“我如果不回来,你会怎样?”
“当然是忘了你。”于休休撅着嘴,像一个没吃到糖的孩子,置气般恨恨地说:“然后我就找个男人嫁了,让你的孩子管别人叫爹。”
“你敢!”霍仲南脸色一沉,于休休冷哼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她抬着眉,微眯着一双清澈的眼,俏丽的脸上满是威胁的笑意,身子却又紧紧靠着他,像在取暖,像在撒谎,又像是挑衅,蹭来蹭去。
霍仲南看着这样的她,心疼又无力。
“休休。”他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说:“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找钟霖。我都交代好了,不论大事小事,他会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