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才不喜欢你。”崔央哪里敢看他,只管躲闪着否认。
“你当我不知道吗,我在砍柴的时候你盯着我瞧,我在采松果的时候你还是盯着我看,就连我去河边洗澡你都要远远地跟着。”聂臻眼神亮亮地看着她:“更何况在我醒过来之前,我就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是你在照顾我,是你把我这条烂命救了下来,是你在这么艰难的生存环境里还没放弃我,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这世间还有谁对我是真心的好!”
“我只是……只是因为寂寞,不忍心看着你死,还有我看着你是因为怕你偷懒不好好干活。”崔央坚决不承认,依旧一通狡辩。
聂臻看着她,突然就颓了,无精打采地道:“看来以前的我令你成见很深啊。”
“也,也不是。”崔央十分纠结,“唉怎么说呢。”她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只能宽慰道:“等你恢复记忆就好了。”
“等我恢复记忆你又会有其他的借口。”聂臻捂着自己的心脏,郑重道:“你难道非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才行吗?”
“好好的干嘛说得那么恐怖,我,我就没想过再和你在一起。”崔央懊恼地捧住脸颊,“咱俩三观啊人生阅历啊都差好多的,说不到走不到一起去。”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现在只是一个满腔热血爱着你的愣头青,我不管未来是什么样子,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啊。”聂臻一霎不霎地看着崔央,拼了命的内心剖白。
“你、你只是一时意气,还有感激感动感恩之类的……”崔央不知该怎么招架这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聂臻,她从没想到失去记忆如同少年一般的聂臻竟是这样的,这样的令人心口不断不断的灼烫。
“我是失忆,不是失智,不会连爱和感恩都分不清。”聂臻拉住崔央的手,问道:“你为什么一直不敢看我?”
我不是不敢看你,我是不敢面对我自己。崔央低着头咬着唇,一时无法言语。
“你看这个山谷,我们试了那么多种方法都根本离不开,似乎有结界一样,我们也许还要在这里生活十年,百年,甚至一生,人只有今生,没有来世,下一刻不知又会生出多少无常,我不愿再在悔恨里度过余生,你呢?”聂臻紧紧地盯着她。
“你……”崔央动容了,她终于敢抬头看聂臻,“我亦不愿悔恨。”
“那你……”聂臻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我还从未见过这般喜怒形于色的你。”崔央叹息,她的心还是无可救药地再次沦陷了。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聂臻弯了眉梢眼角。
崔央眯了眯眼,“你没有失忆。”她很肯定地下了结论。
聂臻怔了怔,不由失笑,道:“果然瞒不过你。”
“糟老头子,花花肠子真多。”崔央也笑了。
“我只是想用少年时的心情来爱着你,我也好久没有这种一往无前的锐气了。”聂臻浅浅一叹。
“还修无情剑道么?”崔央斜睨他。
“去他的什么无情剑道!”聂臻眉目飞扬,笑着把崔央拥入怀中,“你才是我的心之所钟。”
“当日你为了你的无情剑道将我送人时,可不是这么想的吧。”崔央掐着他的腰开始翻旧账。
“那时我脑残了,求老爷宽恕我这个长工吧,我愿一辈子给老爷打工还债。”聂臻亲了亲她的发顶,许下承诺。
“行吧。”崔央闻着聂臻身上清冷的松针香味,淡淡地想,其实她和聂臻都不是喜欢计较过往的人,既然他们互相中意,那便过一天是一天,且行且看吧。
小黑目睹全程,并趁机把烤地瓜烤栗子烤土豆一扫而空,然后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嗝。
不用冬眠真是太棒了,它又把玩具拿出来盘了。
六角形的石块似乎在它的爪中越来越光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