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翦将军离世之后,王贲便回家行守孝之礼,正常情况下应该需要几年的时间,除非朝中有大事发生,可以先国家后父母。
而王氏一族在朝中的只有王离一人,乃是王翦之孙,王贲自封为通武侯之后便一直在东乡,丝毫不敢违背祖制,认真行孝礼。
陆言如今已经遣走李信,文官的首位暂时还轮不到陆言,但是武将之中只要安顿好王贲,剩下的内史滕便不足为惧,至于蒙恬一直在修建长城,抵御匈奴,很少回朝,亦不足为虑,况且蒙恬素来忠勇,可为友不可为敌。
咸阳东门外,学宫整体在筹建,而学宫都监府已经成型,秦朝建造工程几乎都有这个机构,用来监管未完工的建筑,例如阿房宫都监府、皇陵都监府皆是如此。
陆言也是有幸搬到都监府之中居住,其中环境自然不是前些时日木屋所能睥睨的,英布本是莽夫,住到都监府之中,要比陆言高兴百倍。
如今已经是秋高气爽的时节,陆言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之中,案牍上摆着一张布帛,旁边的英布看着陆言很是担忧,期间茶水换了数杯。
“侯爷,要不先休息一下吧,这般劳累又是为何?”英布说罢,便将在旁的茶水向着陆言身边挪动。
陆言稍微惊醒,“让兄长担忧了,只是这个事情要早结束,才能进下一步的计划。”声音之中略显疲惫。
“如今李信已经离开咸阳,那王贲就算回来也不成气候,何必非得要他留在东乡?”英布很是不解的问道。
“王贲乃是王上面前的大将,子玉也是佩服几分,此番让他主动离开朝堂最为稳妥,只要好生招待王离就行。”陆言委婉的说道。
和英布稍微谈论几句,陆言心中便有了定夺,对于王贲的劝谏必须围绕着功成名就,武虽能安邦,但是文不能治国。
王贲的实力确实不是陆言能撼动的,自受秦王命令以来,通武侯败楚军,淹大梁,灭燕国,收赵国,计定齐国,进而为王上完成统一大业。
当日陆言苦思冥想终于写成书信一封,此刻王贲守孝已经有年余,不久便要出东乡回咸阳,书信经由侍官快马加鞭送至东乡。
此刻的东乡,王贲六十有余,在王翦的坟墓旁建造一顶草屋,手下只有几个服侍自己的老奴,很是简朴。
送信的侍官见到王贲身为侯爷,竟然如此简约,也是大为震惊,王贲听说咸阳有书信寄来,以为是自己的孩子,没想到却是平南侯的书信。
草屋之中,侍官很是恭敬的坐在对面,通武侯丝毫不显示自己的架子,命令老奴送来茶水,“不知道平南侯何意?”王贲疑惑的问道。
“启禀侯爷,平南侯所思皆在信中,还请武侯亲自阅览,小人并不知道其中的详情。”侍官躬身说道。
王贲也不在多问,当即拆开书信,只见布帛上只是稍微写着数行小篆:
“感念通武侯孝心,子玉佩服,特书一封表意,俱述朝中最近所行之事,自通武侯离去之后,咸阳修学宫,焚国书,李信辞官盖如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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