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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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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阳西下,帘外已经是快要接近草原的风景。

  季知知面如死灰地坐在马车里,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淳于长记坐在她的身旁,帮她掀起了帘子,暖橙色的黄昏光芒照在她的脸上,别有一番悲凉。

  “乌疆的景色不比牧城差。”他忽地开口。

  季知知神情淡漠地望着夕阳,缄默不语。

  师父已经死了,牧城不再有她的家。

  而他是帝典的王啊,她已经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念想。

  她恨他。

  她闭上眼,脑中浮现出昨日的一幕幕令她窒息的场景。

  她本以为,他要将她送去乌疆和亲,只不过是他跟她开的一个玩笑罢了,所以淳于长记离开之后,她立即去找他,他不见,她就一直苦苦哀求。

  “何必呢,这么执着。”他啧啧叹道,放她进来。

  季知知死死地咬住唇,“为什么要让我去乌疆?你可以让我不再跟着你,我可以回牧城,你为什么要让我离你那么远?”

  他扬扬眉,笑得波澜不惊,“不为什么,不过是因为不喜欢你罢了。”

  季知知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那你为什么要承诺娶我?”

  “朕的皇宫这么大,多一个妃子也不错。”

  季知知心痛得快要支撑不住,泪涟涟地摇头,“季瑜,我不信,你说的这些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他微微笑着,一脸坦然,“朕从不说谎。”

  季知知跌落在地。

  他扬唇,蹲下身挑起她的下巴,微微眯眼,“知知,别这么极端,不然你会后悔的。但如果你试图用自杀的方式拒绝去乌疆,我也会忍不住要送你一份大礼的。”

  他轻轻一推,便挑掉了她手中的匕首。

  阴沉的大牢里,空气浑浊,暗无天日。

  季知知被他带到了这里,他指给她看,“知知,你看,你想不想念那个人?”

  灯光最昏暗的那间牢房里,一个双腿瘫痪的中年男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就连脸都被毁得辨不出面容。

  但季知知还是认出来了,那是她的师父季拐!为了威胁自己,他居然连夜把师父从牧城抓来了!

  季知知不可置信地望着这双墨眸,浑身颤抖着,“你太可怕了!”

  “哦?这下觉得韩季瑜可怕了?”他颇有深意地感叹,接着又像在诱惑她更恨他一般,笑得就像从未沾过血腥的圣人,“我给你一个机会泄愤,杀了我。”

  他把方才季知知试图自杀的匕首交给她。

  “大胆一点,杀了我。”他微微笑着,眼里一片深意。

  季知知哭着摇头。

  “你恨我,就应该杀了我。”他诱惑般地让她握紧了匕首。

  季知知眼泪簌簌地流下来,一直摇头,哭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韩季瑜该死啊。”他笑得更加狠戾。

  他慢慢逼近她,季知知哭着后退,他安慰她,“别怕,就像这样,一刀刺下去,狠狠的刺下去。”

  他猛地抓住季知知的手,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口,梅花般的血点隐隐渗透出衣襟里,季知知吓得大叫,后退一步跌倒在牢门口,不料牢门没锁,她一碰就开了。

  “师父!师父!”季知知慌忙去扶季拐,但此时的季拐已经命悬一线,气若游丝。

  季知知的眼泪滴在他的脸上,哭到嗓子都哑了,“师父!你是神医,你会自己救自己的!你不要死!”

  季拐嗫嚅着嘴唇,没发出半点响声。

  “都是知知不好!知知不该丢下师父一人!”

  季知知泪如雨下,俯身凑到季拐的耳边,她听到季拐用尽了力气才道,“你的身世……知知,回乌疆去……你是乌疆的子民……再也不要回帝典了……”

  季知知的心猛地震惊。

  尉迟珝面无表情拔出了匕首,丝毫不在意血从他身上流出来。他饶有兴趣地望着这副苦情的画面,叹道,“知知,你就是心太软了。”

  他眯眯眼,猛地将□□的匕首隔空忽地飞进了季拐的头颅。

  季知知彻底心凉了。

  他才缓缓一笑,“所以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更恨我。”

  天渐渐黑了,马车继续前行着。

  髻瑶坐在马车上照料着昏睡的季知知,她没有生病,但嘴唇有些发白,一看就是心寒所致。

  髻瑶心中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他的四哥打什么主意,但很显然,这位弯月公主并不喜欢她的四哥,而她四哥也是强行把人带回来的。

  他们乌疆国的皇族是怎么了,接二连三地得不到喜欢的人?髻瑶替他四哥惋惜,也替自己惋惜。

  就在这时,外面发生了动静,有人挡住了前去的道路。

  季知知忽然睁开了眼,“停车!”

  髻瑶惊道,“弯月公主!”

  季知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她听到了风漫儿的声音。

  云芊芊觉得委屈归委屈,但她及时赶回了南绯楼,将季知知有危险的事情告诉了风漫儿,风漫儿这才一路追到了皇宫。

  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苦苦追着不放的萧珝就是尉迟珝,居然是帝典的二皇子,他还和乌疆的公主早就有了婚约。

  那晚,尉迟珝终于像解脱了所有的负担一般去追她,他从前不愿意接受她,不过是因为乌疆和帝典的联姻是他没有办法拒绝的事情,即便他爱她,也无法给她名分。可他从第一次误入临舟,误在她的比武招亲上打赢她时就爱上了这位妩媚多情的女子。

  那晚,他们面对着彼此,直到清辉散去,才释然这么多年你追我躲的爱情游戏。

  此刻,季知知就站在外面望着他们。萧珝牵着漫儿姐的手,漫儿姐终于追到他了呢,萧珝是季瑜的哥哥,自己也同样和漫儿姐一样没有放弃,为什么自己就不行呢?

  季知知敛下了睫毛,淳于长记没有派人拦截风漫儿和萧珝,看来他是猜到了她不会任由他们带走的了。

  “知知!你要相信季瑜!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风漫儿担忧地对她喊。

  尉迟珝神色急切,刚要开口解释,季知知便淡淡地扯出一个笑容,“是不是他做的,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已经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不会再回帝典了,换一个地方生活也好,反正到哪里都是漂泊。”

  髻瑶一直坐在马车里没出来,她悄悄掀开帘子,看到了珝哥哥身旁的那位女子。

  她比自己更娇俏、更妩媚呢,更重要的是,她比自己更成熟。曾经,她的珝哥哥也对自己说过,她的年纪太小了,根本不懂得情爱。

  但现在,她忽然觉得,其实并不是因为她年纪小不懂,只不过没有遇到在对的年纪遇到一个对的人罢了。

  她关了帘子,眼角悄悄划过一滴泪。

  而季知知说完,便像个下定决心抛弃过往的人转身上车。

  “知知!”风漫儿不甘心地叫她。

  她没有回头,乌疆的队伍重新出发。

  尉迟珝拉住了风漫儿,指了指前方,“别担心,他来了。”

  夜空里,一袭白色的身影正扬鞭策马,踏着月色而来。

  天空蔚蓝透明,绵羊般的云朵懒洋洋地在空中浮动。

  四皇子从帝典带了一位和亲公主回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乌疆,有不少爱慕四皇子的女子纷纷不满,要来看看这帝典公主的芳容,都被淳于长记直截了当地挡了回去。

  此刻,季知知正坐在乌疆的大草原上,目光里一片深思。

  “在想什么?”淳于长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没什么。”

  “你看上去好多了。”

  “你错了,我这个人,恨起一个人来的时候,也绝不会轻易就罢休的。”

  “哪怕你还爱他?”淳于长记微微眯眼,想从她眼里读出她的爱已经殆尽的事实。

  但她什么都没说,她换了个话题。

  “你这个人,明知道我不会嫁给你,其实真没有必要费尽心思把我带回来。”季知知转过头望着他,忽地一笑。

  淳于长记挑眉,一把折扇上的水墨画秀丽得晃眼,“你在乌疆,至少我能在你身边。我不会逼你,我会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你就不怕等不到那一天吗?”

  “但你总有忘了那个人的一天。”他目光戏谑,“我不介意等你,和你一起变老。”

  这句话的前半段,让季知知的心头拂过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但她强迫自己压住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季知知望着他的折扇,打趣道,“你倒不像是个在草原上生活的人。”

  “我母亲是帝典人。”他忽地慢慢开口。

  季知知惊讶地看着他。

  淳于长记微微扬唇,随即淡淡地道,“还记得你拦住我马车的那天吗?那天正好是我母亲的忌日,她希望死后骨灰就埋在她自幼生长的地方,那是她生前最大的愿望。”

  季知知沉默不语,她有些不太愿意谈及死亡的话题,她师父的尸骨肯定早就被他扔出了大牢,横尸荒野。

  她突然没了想要说话的兴致,站起来转身离去,但她脚下传来痛意,之前她为了阻止风漫儿来劝她,情急之下马车还没停稳就跳了下去,不甚崴了脚。

  淳于长记顿了顿,“让我看看你的脚。”

  季知知头也没回,“没什么大碍,不劳烦四皇子了。”

  身体猛地被人一拉,淳于长记把她带到了怀里,他望着脸上表情慌张的季知知,皱了皱眉,“本王最不喜欢的就是女人逞强。”

  他是认真的。

  季知知干笑一声,“真的不用了。”

  虽然他说他愿意等她,但淳于长记还是被这一声干笑剜到心刺痛了一下。

  他忽地冷淡地斜睨了她一眼,“如果那个人是他,你一定很乐意吧?”

  季知知的脸瞬间变得难看,她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力不去想他了,可为什么淳于长记偏偏要一直提他?

  “是!如果是他我乐意!”季知知怒不可解地望着他。

  淳于长记长长地扬起一抹笑,深不见底,“这样啊,但是恐怕你今生都见不到他了。我不会给你机会再回帝典。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若是他有胆子来乌疆,本王便绝不让他活着回去。”

  “你尽管胡说八道,他是一国之君,怎会孤身一人来你乌疆?”

  淳于长记意味深长地望着她,“不,他太爱你了,他一定会来的。”

  季知知的心猛地一颤。

  他什么意思?

  韩季瑜爱她?

  亲手杀了她唯一的亲人,还亲手把她送到别的男人手里,这就是爱她的表现?

  季知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脸上淡出一抹冷漠的表情,“我已经被抛弃,无家可归了,你又何必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羞辱我?”

  她说完,便不顾脚痛,愤然离去。

  淳于长记望着她的背影,收了笑意,眸色却越发有深意。

  夜晚,草原里的风有飒飒爽意。

  季知知不想住乌疆的皇宫,淳于长记便把她安排在了一处清净的帐篷里,但夜访季知知的贵族小姐实在太多,淳于长记便让她在自己的帐篷里呆到夜深再回去。

  “你放心,本王还不至于像你那朋友一样饥渴难耐到要轻薄你。”淳于长记扬了扬眉,看出了她的顾虑。

  他指的人是段离泗。

  季知知面无表情瞪他一眼,“死人也是有尊严的,不要拿死了的人开玩笑。”

  “知知,你应该对我再对我温柔一点才好,”他扬唇,“每次和你对话都是心平气和的开始,最后以愤怒结束,这样,我不喜欢。”

  季知知沉默不语。

  他望着她,顿了顿才道,“你在这里歇着,等夜深一点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他走了。

  帐篷里静悄悄的。

  季知知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放下警惕。

  今日他说的话,她可是牢牢地记在心中。

  虽然她对风漫儿说,换一个环境生活也好,但她并不想在乌疆生活一辈子。她甚至还没有弄懂她师父临死前对她说的那句话。但她不会留在乌疆,她宁愿回到牧城,从此了却尘缘,在小竹林里生活一辈子,再不问红尘俗世。

  她不会再追着韩季瑜不放,她本只想在船上偷些碎银两,但没想到自己整颗心都反被人偷了去。

  现在,她要把这颗心完完整整地收回来。

  所以,淳于长记对她的忠告,她已经开始考虑了。

  她要用温柔的态度去对待他,然后减少他对自己的看守,这样她便有逃跑的机会。回到牧城后,她要酿梨花酒,打野味,不依靠任何人独自生活了。

  她甚至在想,万一呢?万一韩季瑜真的像淳于长记所说的那样来到了乌疆国,她还可以省去自己亲自为师父报仇的机会,因为淳于长记不会放过他。

  可他真的来了,又会是淳于长记说的那样,是因为爱自己吗……

  季知知思绪凌乱着,忽然有侍女进来为她送上一些酒水糕点,侍女说是四皇子怕她饿了又没有食物饱腹。

  季知知并不饿,倒是有些渴,她倒了一杯水喝,看了看天色,便拉开帘子离开了。

  侍女望着她,忽然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这个帝典的公主竟然如此心高气傲,反倒让她们的四皇子来讨好,真是不知好歹,所以,今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季知知走在路上,草原的风凉透了,但吹在她身上,却越来越有股燥热的感觉。

  很快,季知知便发觉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

  季知知喘息着,淳于长记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在她酒水里下了媚药,真是要够可耻就多可耻,居然还一本正经说自己没有饥渴难耐?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她要尽快找到湖泊,然后狠狠地泡上一把。

  就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面前有几个强壮的乌疆男人在她面前拦了下来,模样像是等到了猎物一般猥琐。

  季知知这下是真的心慌了,心里把淳于长记骂上一千倍也无济于事。

  这里天苍苍野茫茫,一片空旷,眼看着这几个男人一步步逼近,又有谁会来救自己?

  也罢,她本已经对任何事都不抱希望了,她闭上双眼,她甘愿堕落。

  但那几个男人,就连季知知的手指头都没碰到。

  繁星璀璨,星空之下,大草原里寂静悄然。

  季知知睁开眼睛,发现眼前赫然伫立着一个白衣人,星光灿烂,他脸上的半张面具越发清冷,只有露出的精致下巴让季知知找回了熟悉感。

  她的身子并没有多大的力气,但她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

  “韩……”

  韩瑾。

  怪不得这么熟悉,这个人是曾经把匕首插在自己胸口的韩瑾。

  但她并没有喊出来,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就在这时,那个人立在星光之下,缓缓摘下了面具,一双墨色的眸子凝视着她,万般思念地轻轻唤了她一声,“知知。”

  季知知自嘲。

  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出现了韩季瑜就站在自己眼前的幻觉。

  但她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她本想打他骂他,可却直腾腾地扑到了他怀里,踮起脚尖勾起他的脖子,眼中含泪地望着他,“季瑜,我好想你。”

  她面颊绯红,身上的温度是惊人的烫。

  韩季瑜心疼地揽过她,眸中一片自责。

  他来晚了,才让她受苦了。

  他到达乌疆的边界时便发觉不对劲了,有人来势汹汹地在围困他,而且绝对不是尉迟瑾派来的,因为这些人身形体格都和帝典的兵种不一样,很显然,这是尉迟瑾联合乌疆对他设好的陷阱。

  他来了,或许九死一生,但他不会不来,因为她在这里。

  季知知的身上烧得更厉害了,韩季瑜皱了皱眉,把她打横抱起来,轻声道,“知知,能认出我吗?”

  他想确认季知知的神智是否还清晰。

  季知知望着韩季瑜精致的侧脸,不说话,她当然认得这一张脸,但是她不敢开口,她怕他消失,她只是抱紧了他,往他身上蹭,可是越蹭她越燥热。

  “我好难受……”她一脸潮红。

  她说完,手便开始在韩季瑜身上乱摸起来。

  这样能让她好受一点。

  韩季瑜的嗓音变得低沉了起来,“知知,别乱动。”

  “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我怎么会让你死?”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这么难受?”

  他失笑,低下去吻了吻她的额头。

  韩季瑜默默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这里是一片茫茫的大草原,根本找不到湖泊,而且季知知身上的药效太过强烈,即便是泡在冷水里,也不一定压制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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