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富于民是好事,至于国库税收,不该再从这些辛辛苦苦耕作的农户身上榨取更多了,她心中自有定计。
皇帝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揣摩,有些聪明人,早早猜到了了元晗的用意。
曲亦瑶在府中举办消寒宴的帖子送到元晗的桌案上。
敢给皇帝下帖邀请赴宴,曲亦瑶可以说是独一份。元晗也颇感新奇,曲亦瑶一直是个有分寸的人,虽然和元晗言语间投契,却深知二人地位差异,不会因为曲明舒或者自己曾经作为元晗的暗棋,就贸然给宫里下帖。
十一月三十日,元晗带着曲明舒便装出宫,赴曲亦瑶的宴。
曲亦瑶离开曲家后,在静温坊买了宅院,比曲家在惠温坊的宅子小了许多,但位置更好。
曲家下人将元晗和曲明舒领到了一处花厅。曲亦瑶和张疏桃迎出来,正要行礼,被元晗止住了:“朕今日是陪夫郎回府探亲,不必多礼。”
几人进了花厅的暖阁。暖阁的地板布满镂花,镂花间有香烟袅袅送上,四壁也布满镂空花纹,同样有清幽的香气消散分离,暖阁之内香气纷郁。
元晗赞道:“明舒宫中有一座相似的暖阁,比起你这,还差了些火候。”
曲亦瑶笑道:“陛下体恤百姓,宫中用度尚简,想必是只有人在其中时才会点上炭火。”
元晗惊奇:“难道你这暖阁里的炭火终日不断?”
曲亦瑶点头:“冬日炭火和香料终日不断,夏日时也要放置鲜花瓜果于其中熏染,使得香气浸入木纹中,时日愈久香味愈加自然。”
“这一年所费不菲吧。”
在皇帝面前炫富,曲明舒不知道姐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曲亦瑶笑答:“自伊昌都护府建立,这一年里曲家商队往返伊昌与中原,除去车马人员所费,利润极为可观。可这一路的风险,也是极大的。大商队不得不养着护院,小商队只能请镖局押镖。可关外马匪猖獗,仅靠一些护院镖师,不足以保障安全。”
元晗沉思。
曲明舒的话很明白,商队来往利润大,但是安全没有保障。朝廷的武力若是能民用,极大保证了商业的发展。想求得朝廷的保障,必然得付出代价。
征税就是最有力的途径。
这和元晗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一个是对外,一个是对内罢了。想到这些,元晗微微笑了笑:“商人也是我大周百姓,朝廷自然会保护她们的安全。”
曲亦瑶知情识趣,元晗也不介意再多提点她一番。
“西行的商队创造财富,江南富庶,北上的生意也不能冷落了。”
自拿下伊昌后,曲亦瑶的生意的确将重心放在了西边。现在被元晗一提,想到最近听到的关于运河的风声,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