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三个进去,就不会受到牵连?”年修不信。
云峰抿唇,“这三人可抵千百人,搜使团的院子……绰绰有余!”
“一个有脑子,一个有心思,一个有手段。”周南如斯评价,“三人联手,问题不大,就是听说,这哈沙王子的脾气不大好,别到时候打起来……”
年修一怔,云峰愣住。
“我早些年行走江湖,还是知道一些,关于这位王子的事儿。”周南娓娓道来,“据说三岁策马,七岁猎狼,天生臂力惊人,被南疆百姓奉为神人,很得南疆王的喜欢。”
这要是打起来,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毕竟是使臣,不管是苏幕还是沈东湛,肯定不能真的动手,否则伤及分毫,不管是锦衣卫还是东厂,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放眼望去,院墙高筑。
南疆的人,守住内外。
“要抽签决定?”顾西辞扫一眼二人,心里隐约为自己捏了把汗,不管是抽签还是举手投票,都是二比一,怎么看都是自己吃亏。
沈东湛睨了他一眼,那意思何其明显。
幽幽的叹了口气,顾西辞缓步朝着前面走去。
南疆的人,自然是不允许外人擅闯,免得惊扰了自家主子,是以在顾西辞自报家门之后,底下人便进去通知自家主子。
顾西辞撑着伞立在外头,淅淅沥沥的雨不断的打在伞面上,落得一片白茫茫。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里面才响起了动静,说是王子已经应允,请顾公子进去。
要搜查使臣的住处,自然要先打招呼。
瞧着顾西辞进去,苏幕怀中抱剑,面色沉沉的立在檐下,有些心事重重。
“不用担心,这些使臣贼得很。”沈东湛裹了裹后槽牙,“没瞧见这么大动静,也没人出来凑热闹?他们啊,就等着咱们主动送上门去。”
苏幕扭头看他,“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在咱们的地盘上耍心思,吃亏的不还是他们吗?”
“那你就错了。”沈东湛摇摇头,“静观其变和主动出击,是两码事。他们初来乍到,正在寻找逐个突破的契机,如果能拉拢顾家,对他们而言是有利无害的。皇帝和重臣之间,相互挟制,相互平衡,这原本就是很微妙的关系。”
对于这些,苏幕自然不是太懂。
她只是栾胜培植起来的杀人工具,耍手段可以,论城府……还真是比不上沈东湛,毕竟出身不同,所受之理念也不一样。
“顾西辞能进去,很快……我们也能进去了!”沈东湛幽幽的开口。
苏幕点点头,她信他。
果不其然,云峰很快就出来了。
“哈沙王子已经答应,允许苏千户和沈指挥使进去搜查。”云峰行礼,“不过,只许每人带一个随扈进去。”
周南和年修面面相觑,派头不小。
不过,能进去也是好事。
苏幕和沈东湛终是踏入了院子,一进去便愣怔了片刻,内里如临大敌,凡是能充当排面的南疆人,齐刷刷都站在了回廊里,一个个杵得跟蜡烛似的,生怕不能照亮这里的每个角落。
“这算不算夹道欢迎?”苏幕问。
沈东湛扯了扯唇角,“算是吧!”
还真是够“热情”的,好生重视。
这是苏幕头一回见着南疆的王子,一副极是气盛的样子,浓眉阔目的,五官棱角分明,面部轮廓极是刚毅。
左不过,这一脸的络腮胡子,让人很难把他与俊俏联系在一起。明明与他们相差无几的年纪,却长得这么着急,委实让人有点失望。
见着苏幕和沈东湛的时候,哈沙王子皱了一下眉头,用极是流利的夏语,冲着顾西辞道,“我以为苏千户和沈指挥使,应该是上了年纪的,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年轻。”
苏幕拱了拱手,“王子客气了。”
“早早听闻两位大名,今日一见,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哈沙王子深吸一口气,“你们是来找昨夜的贼人?”
想来顾西辞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是!”沈东湛开口,“打扰之处,还望王子海涵。”
哈沙王子摆摆手,“不妨事,这是你们的地方,自然要客随主便。”
好一句客随主便!
“请吧!”哈沙王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幕和沈东湛也不敢耽搁时间,作礼之后便走出了花厅。
待这些人出了门,哈沙王子立在檐下,若有所思的瞧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拧起了眉头,“真是不简单啊!”
“不过是看了一眼,你何以如此觉得?”边上的随扈开口,“万一只是装模作样,外厉内荏呢?说不定只是靠着一副好皮囊,内里塞着一堆草。”
哈沙王子摇摇头,“那你就错了,他们可不是寻常人物。苏千户,苏幕?进来之后就有所耳闻,听说是皇帝身边大太监,栾胜的左膀右臂!我原以为她一把年纪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年轻有为!还有这沈东湛……”
“沈东湛又怎么了?不就是一个锦衣卫吗?”随扈撇撇嘴,有些不屑,“不过,长得倒是极好!一个阴柔,一个刚硬。”
哈沙王子幽幽的吐出一口气,“锦衣卫?你可知他背后是谁?齐侯府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别看齐侯爷不管是,到处瞎溜达,可这威名人人皆知,连皇帝都得忌惮三分!”
“齐侯府世子,为什么不好好的当世子,要当奴才?”随扈不解。
哈沙王子摸着腰间的佩刀,“锦衣卫都指挥使,可不是奴才……那是皇帝手里的刀,比大太监栾胜手里的刀……更锋利!”
“那我对他,倒是来了几分兴致!”
哈沙王子当下皱眉,“你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