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河中府随处可见那背着包袱的商贾,街边旅店、茶点鳞次栉比,市井商业氛围非常浓。
要知道来之前,几乎每个人都告诉张斐,这里就是龙潭虎穴,虽然大家指得不是一回事,但这种反差,还是令张斐有些惊诧。
“这河中府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混乱,还是比较繁荣的。”
“但这一切可都来之不易啊!”
“此话怎讲?”
张斐回过头来,看向苏辙问道。
苏辙道:“你可还记得你当初打得那场私盐的官司?”
张斐点点头道:“当然记得。”
苏辙又道:“那你是否又还记得,许州缺盐,是因何所至?”
张斐道:“是因为解州盐户闹事。”
苏辙点点头道:“当时那段时期,整个河中府都因此事变得十分混乱,蔡知府是临危受命,但仅仅只用了一年,便治理好这河中府。”
张斐皱眉道:“这对于我们而言,可并非是一件好事啊!”
苏辙笑着点点头道:“我在这里认识一些人,他们可都是有识之士,但他们也都不想改变现状,毕竟这安定是来之不易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又道:“但蔡知府也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善这河中府的问题,他只是采取宽容的政策,对于盐户贩卖私盐,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及尽量给予商人方便。”
张斐笑道:“看来我们还是用武之地。”
苏辙苦笑道:“我是要做到蔡知府所做不到之事,这又谈何容易,倘若稍有不慎,还有可能还会让蔡知府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在公检法之前,他还是非常认同蔡延庆所施行的政策。
张斐呵呵道:“这也是机会,倘若蔡知府能够做到,那我们又怎么凭此升官。”
.......
行得小半个时辰,二人来到府衙。
但见门前站着一个身着灰袍,相貌堂堂,器宇轩昂的中年男人。
此人正是蔡延庆,毕竟是出身宰相家庭,气质方面还是拿捏的非常好。
“张三苏辙见过蔡知府。”
张斐、苏辙快步上前,拱手一礼。
蔡延庆是从四品官员,而张斐这大庭长则是定为从六品,是跟通判是一个品阶的。
但基于祖宗之法,品阶高低不能说明问题,还得看权力。
蔡延庆根本关不了张斐这个大庭长。
“有礼,有礼”
蔡延庆拱手回得一礼,又道:“张庭长威名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真是名不虚传,我大宋有张庭长、苏检察长这等后起之秀,又何愁不兴啊!”
“岂敢!岂敢!”
张斐忙道:“蔡知府过誉了,今后晚辈还需蔡知府多多指教。”
稍稍寒暄,蔡延庆便将二人请入堂内。
奉上茶之后,蔡延庆先问道:“听闻张庭长在途径平陆县时曾遇刺杀?”
张斐点点头。
蔡延庆又问道:“可有查到眉目?”
张斐道:“多谢蔡知府关心,暂时还未查到什么。”
蔡延庆叹道:“无论如何,此事都是发生在我河中府,蔡某是难辞其咎。”
张斐忙道:“此与蔡知府无关,是张三的仇人太多,这也不是我第一回遇袭。”
蔡延庆惊讶道:“是吗?”
可一想到张斐的那些故事,好像这又都在情理之中。
苏辙道:“或许也是有人想借此挑拨张庭长与蔡知府的关系。”
张斐连连点头道:“苏检察长言之有理。”
这事双方可得谈清楚,不然的话,谁又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二人任地大度,令蔡某更是倍感内疚。”蔡延庆叹了口气,道:“其实按理来说,蔡某应该立刻派人去严查此事,找出真凶,但是...但是如今这事理应是由公检法来调查,所以蔡某再三思量后,觉得何不交给张庭长亲自调查。”
张斐赶忙道:“暂时可能就还不行,警署方面还需要招人,这还得徐徐渐渐,不能急于一时。”
蔡延庆点点头,又道:“那不知道我们府衙该如何配合你们,蔡某听说,在开封府收税一事也归公检法。”
“不是的。”
张斐道:“蔡知府误会了,在开封府收税一事,是归税务司管,不归我们公检法,但目前朝廷并未打算在河中府建立税务司,我们就只管司法,在其余方面,还是由府衙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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