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信公的死讯一下子传遍整个越后。四名养子及重臣们纷纷聚集到春日山城的御殿,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等待着新继承人的揭晓。
相比悲痛,众人更多感到的是错愕。一向如龙似虎的谦信公怎会毫无征兆地逝去?事发突然,根本让人难以反应过来。
“馆主大人怎么会突然病逝?仙桃院居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臣直江景纲问道。
“其实馆主大人早有中风的先兆,一切因饮酒过度而起,只是他本人不想你们担心而已。太医也为此多次为他诊疗施药,只是无奈天意难违”仙桃院话锋一转说道,“今天召集大家前来,不为他事,既然馆主大人已仙逝,必须立即确立上杉家继承人,以免人心动荡。”
“馆主大人可有遗言?”
景纲问道。
“馆主大人临终前亲口嘱托给了犬先生,那么就由犬先生来向大家公布吧。”
信房走向前,众人一齐将视线聚焦了过来,刚才还乱成一团的御殿刹那间鸦雀无声。他扫视着四名义子,思绪在脑中飞速运转。
三浦殿和政繁非统领一国的人才,景胜、景虎之间该选谁,谦信公并未明示。信房想起之前与谦信公的对话————维系上杉家的团结。可这团结该如何维系?景胜心思细腻却优柔寡断,景虎坚毅果敢却过于激进。最重要的是景虎乃北条家当主北条氏政的弟弟,信房也对景虎私下联系北条家的事早有耳闻,若家督之位交给景虎,并不能排除越后被北条家支配的可能性。可是,若选择景胜,万一景虎不服,联合起北条来,景胜又是否会是北条家的对手……
“喂!馆主大人到底将家督之位传给了哪位公子啊?”
刈安兵库不耐烦地叫道。
“是啊,是啊!你倒是说话啊!”
其他家臣们也等得不耐烦了。
信房深吸一口气,做了最后的赌博。
“馆主大人选择的继承者是……上杉景胜殿下!”
此话一出,殿上一片哗然。景胜方当然是欢欣鼓舞,景虎方则是半信半疑,剩下的便是那些仍处于观望态度的中立派。
“你胡说!”刈安兵库拍案而起,“我家殿下不论从文韬还是武略方面都远胜于景胜,馆主大人怎么会把家督之位传给他!?”
“没错!一定是你徇私偏向!”
“谁不知道你是景胜的人,你传的话哪里能让人信服?”
景虎方的人纷纷起身叫嚣。
景胜方也不甘示弱,语言回击对方。
而景胜也觉得被选中的不该是自己,因此而默不作声。景虎则紧拽双拳,极力掩饰自己的不甘,守着最后一道理智的防线。双方的家臣被愤怒冲昏头脑,终于从语言攻击激化成了肢体冲突。
“放肆!”
信房大声喝道!
“馆主大人仙逝,体温善存。你们竟敢就在此造次!”
众人这才停手,退回了各自的位子。
诸位留在此处也不是办法。于是仙桃院便留下几位家老商议后事,将其他人赶了回去。
景胜立即将本家重臣召集至自己宅邸,与樋口兼丰、樋口兼续、泉泽久秀、信房等人挤在仅有四叠半的茶室中进行密谈。
“为今之计,该马上确认几位家老的心意以及拉拢那些中立派。”
上田执事樋口兼丰率先说道。
他左右顾盼,确认众人都赞成他的意见后,继续说道:“直江景纲那边一定没问题(樋口兼丰的妻子是直江景纲的妹妹),斋藤朝信那边应该还有些举棋不定,就由在下去游说吧。上杉景广、北条景广一定会跟随景虎,不必多去浪费口舌。重点是其他两大势力,三浦殿所在的三浦家以及政繁殿下所在的上条家。”
“政繁素来与景虎不合,况且他与华姬还有婚约在身,应该会站在我们一边。”
景胜说道。
兼丰摇摇头说:“若这婚事已成倒还好说,如今婚事一拖再拖,华姬小姐还处处躲着他。国中早有人嘲笑政繁是个被女子愚弄的小孩儿。恐怕人心有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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