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娇软的四肢死命地拍打着海鬼的鳞片,啪啪的拍响声很轻很低微,就像蚊虫叮咬那般不起眼,无力、势微,可却丝毫不漏地没入了掌柜的耳里,砰砰地揪着他的心脏。
该死!停下来!别他妈的揪了!那他妈是精英级海鬼!你他妈就是一个懦夫啊!你怎么可能打得过它,你凭什么可能打得过它,你凭什么
他在心里发疯地呐喊,刚烈的声音却渐渐低落了下去,仿佛吃了理亏。
可他仍旧不敢有所动作啊,为了救下女孩,而去触怒的海鬼,那绝对是极其不理智的选择,那他妈的是会死的!
当年他不敢从王伟勇的手上将她救走,现在他也不敢从这只恐怖的海鬼手上将她走,他需要这份工作,他需要这条命,他家里还有妻子,还有刚刚出生的女儿,他不能倒下,他要为了这个家而继续生存下去,继续战斗下去!
他没有能力去救她,他也没有理由去救她!这他妈的都是命啊!
最后,他死死闭上了眼,用力地扭过头去,歇力不去看那个女孩,生怕看到她被海鬼一爪捏爆脑袋的惨样。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四翼的海鬼只手提着女孩,慢慢地越过内心挣扎的掌柜,一脚踏上了大厅前的一座木制的拱桥。
“人类,谁先将杨彪供出来,我等可承诺,保全其性命,至于其余人等”
它站立在木桥最高的地方,目光凌然,冷漠地扫过四周,冀图找到那个名为杨彪的目标人物。
“处以斩决!”
它冷声宣布,就像是一个站在鬼门关前的判官,弹指间决定无数人的生与死。
“血好多好多的血!”
“好饿好想好想吃掉他们!”
“渴望渴望新鲜的肉体!”
“撕碎他们!吃掉他们!”
鬼魅般的呓语随着缺口灌入的冷风回荡在大厅四周,贴着每个人耳畔,低声地私语,倾吐出的森寒,渗入了耳膜,逐渐冷却了他们的良知。
“谁?谁是杨彪,杨彪在哪里,快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马上就有人跳起来,暴躁地大喊。
“杨彪,你出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只有让我把你供出来,来日我必定花重金厚葬你,把你的家人跟我的亲人那样对待,保他们岁岁平安,只要你愿意让我把你供出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谁撒谎,谁就是小狗!”
有钱有权的人机敏地动用起自身的优势,倚靠金钱循循善诱。
“好死不死你个杨彪,就是你这王八蛋害了我性命,我诅咒你这个生孩子没的王八蛋,我要是死了,你全家也不得好死!”
而没钱没势的酒鬼们则开始哭爹喊娘地骂街。
熙熙攘攘的大厅顿时乱成了一锅难堪的粥,各种臭骂和诅咒绵绵不绝地传来,门口处的柜台蓦然间成了此时此刻唯一的净土。
柜台后的男人忽然勇敢地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四翼海鬼手上那张被利爪划花的脸,枯瘦的手掌死死地攥紧,死命地颤抖。
身体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地剥离,那具佝偻的灵魂似乎在不甘地怒吼着,拼了命地想要挺直被生活压垮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