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开始实行了小组轮换制,顺时针按周次轮换,而组内座位自商。这一周我和孙文婷正好坐在前门口边上的位置。
放学铃声已经打响一小会儿了,我在整理笔记,孙文婷早也转过去和身后的同学闲聊着什么,似是聊到一件开心事儿,分外欢畅,抚掌大笑,向来活泼的她无意识疯狂拍打我的胳膊,像个没大没小又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小孩根本不知道别人痛不痛的。她一玩起来就会格外忘我的停不下来,胳膊被拍得生疼,我停下收书的动作定定看着她,一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示意她要适可而止了。
可她开心得过了头,给你本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我正是伸手想要推她,“砰!””砰!”“砰!”三声,惊得我俩儿都朝门口看过去,呆住了,是孔敷欣抱着篮球一脸不满地瞪着孙文婷,那感觉转瞬即逝。一句话也没说,他冷着脸出了门,我抱着有些生疼的胳膊还一时没回过神,只有种莫名温暖的感觉萦绕在心口。
宛如一个掌心宝,别人都摸不得碰不得说不得,我又不是雪球会融化,我也不是果冻会破裂,我有钢铁外壳坚不可摧,我觉得我根本不需要他这样关注加保护。对,他那莫名温柔的眼神会令人卸甲臣服、变得软弱。
这自我警告并没有起到多少效果。
我似乎开始小心翼翼、有所期待了。我自己洗校服,专门存钱买了薰衣草香味的香氛浸泡洗净后的衣物,等周一的时候穿上身,自然而然地想孔敷欣能够注意到。
这样做了有几周了,直到一天,阳光明媚的周一早晨,我站在教室后排扫把存放处拿扫把的瞬间,他忽然跑过来恍若无人地从我面前,对,赶在我前面拿走了一把扫把,风也似地下楼了。这次是我呆在原地,心跳个不停,就好像马上要面对考试了似的,我连忙深呼吸,意识逐渐清晰了,我在想,“他刚刚有没有闻到薰衣草的香味?”也不枉这么几周的坚持把衣服浸泡得芳香四溢的,尽管这香味儿只能持续周一一天。
爱可以让人变勇敢,他正做着那些让一个女生渐渐从心里感受到他的好意的事情,而他全然不知。李殊曼总是有意无意地接受他的好,有时候脑海里会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浅淡的短暂的——她觉着她可以和孔敷欣也就一直这样打打闹闹,她对于时间也没有什么概念,平静的学习过程中有个人偶尔闯进来捣捣乱说说笑还蛮好的,兴许初中三年她和他便也如此了。
她并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计较这些点点滴滴,她的心里只有学习任务,至于其他的,任由她还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如何自由发展了,任由他在她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任由信任、关爱、依赖、在意一点点贮存了。
她毫无察觉,她脑袋里还是只有今天的课业该如何完成,这周的班会如何开展,从学习的大小任务到班级的大小任务,她都可以以百分之一百二的理智去安排得恰到好处处理得井井有条。
她不懂得这些情绪,她也不会把它们写进周记里,没有人发觉没有人批评没有什么变化,她习惯了一如往常。正像——正像所有的亲情,所有对她好的人都一直在对她好,无需索取,习以为常。
她不懂得这些情绪,似是平生第一次接触的情绪,和亲情不同的,她也没有给他们一个定义,也没有去暗自揣度。但是,但凡有人提起孔敷欣的名字,她都会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偷偷关注,像在告诉她什么重大秘密,可以令她为之兴奋不已,他的生活像是一个听来再多消息发现再多线索都难解开的巨大谜团,她像是从此走进了层层浓雾,怎么也看不清前路,她实在是想从任何一方面获得更多的一点线索了,无论是什么。她永远也猜不透他,见不够他,她变得总是想念他,尽管她时常告诉自己这根本不可取。
如此也罢,她开始感到无法控制得是,这些情绪搅得她心神不定,她只想安静下来平静下来把自己的课业做好,但是没有办法,她开始关注他紧张他喜欢他,这种意识像是卸了闸的洪水般来得分外强烈。没有办法,该如何去应对呢?除了被禁止,她不知道另外一种可取建议,没有人告诉过她,没有人教给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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