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说:“没事,我自己又不是不认识路,机场快线就回去了,方便好使。”
我怀疑刚才手机信号断了一下,因为他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这句话,跟我说:“你自己注意安全,照顾好身体,回来时订好票把时间发给我。”
我不擅长跟人谦让,又没掌握在电话里谦让拉扯的技能,只好说:“好。我先去忙了。”
钟子明“嗯”了一声,说:“那你挂吧。”
或许是因为过于自恋的缘故,我居然还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点依依不舍的情绪。
晚上吃饭时,作为领导的专业挡酒员,我很是喝了几杯。幸好南方人吃饭都比较客气,喝就喝了,不喝也不勉强。这要是去东北出差,不把你整吐血不算仗义。
吃完饭回宾馆,正是花开半时酒到微醺的好时刻。可惜身边俩同事,我正想人生至此不如睡觉,老葛就招呼我们了:“你俩过来开个会。”
我一听头都要大三圈。这算加班吧?肯定算吧?有加班费吗?陪聊这事不是规定只许占用上班时间的吗?这都晚上九点了算怎么回事啊?
但老总有令,焉敢不从。我只能拖拖拉拉垂头丧气地进了老葛的房间。
周庆倒是挺积极,先把俩小沙发摆好,老葛就坐床边,对着我俩。开小会的架势扎得一个比一个专业。
我一坐下来就先挺直背,盯着老葛,等他开口——会开多了,也是个练坐姿的机会。
果然老葛一张嘴还是老一套,恨我们不争气,没给他长脸,先从下午参观非遗苑开始,没文化没素质,在客户面前没有好好表现,接着引申开来,表示了对我们未来的一系列担忧,云云总总,不胜列举。
我一声不吭,借着那点酒劲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得时不时点着头,认真看着老葛的眼睛,需要插话的时候适时插话,不需要张嘴的时候就做仔细聆听状。间歇显示羞愧状,痛改前非状,下定决心状……
我俩有捧有逗的正在这表演相声,就听见旁边一笑,同时瞅过去,周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窝在沙发里了,手里捻了一支烟,看见我们看他,连忙坐好,先给老葛敬上一根烟,打火机啪一声,我往后坐了坐。
老葛跟他也不客气,喝问:“笑什么笑你,有意见是不是?”
周庆嬉皮笑脸,说:“葛叔,这套车轱辘话我打十几岁时就听你说,说来说去也没怎么变过,回头你干脆录个音得了,我们就坐这儿听,您一按播放键就齐活儿。”
我暗暗对他双手比划大拇指:周公子你有种。
老葛抬脚作势要踢他:“你个小兔崽子!不得了了你,我才说几句,你就敢跟我叫板了!”
这么一来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我刚才还凭着意志力强撑上下眼皮,心里盘算着要是像周星星那样画俩大纸板眼睛贴脸上,老葛有没有可能看出来呢?这会儿被周庆这么一闹,反而困意全消。
然后老葛挥了挥手,说:“你俩去休息吧,明天还得早点起来。后天去宜兴和苏州。”对我仰仰下巴,“明天把票订了。”
勤杂工林晓忙不迭地点点头,就此无本散朝。
回到房间好容易舒口气,收拾一下杂物。刚洗了把脸,门铃响了。
我奇怪地对着猫眼一看,周庆对着门连呲牙带摆手。
打开门,我没把他让进来,堵着问:“什么事啊?”
周庆说:“葛总让我问你拿个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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