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路恒眉间微皱。
想着那丫头,他罕有的生出懊悔。单凭现下她对月儿的忠心,她对盛解元说的那一番话,他那时亦实在不该对她下那般的狠手。
自己的手劲,他心里有数。
而她又是个娇的!
花苞嫩芽似,轻轻碰一碰都要发红淤青。那顿鞭子下去,娇弱如她,当时定然是皮开肉绽,伤痕累累!
不期然的,他眼前浮现出那双沁满了泪水的黑漆眼瞳。她那会该是疼得厉害!
就那么无辜又无助的趴跌在地,不叫疼,呆呆的,连求饶也不会喊!路恒心下一抽,除却懊悔,竟似,他竟似感到些心疼。
他这辈子除了娘亲,除了月儿,再没心疼过谁。便是他爹他亦是悲伤多过心疼。可此刻,他想起那哭包的确有些个心疼,心生许多怜惜。
她合该是怕他的!
本就胆儿小,娇娇怯怯的小东西。平白无故冤受鞭子,经过那一番酷疼,她又怎会不怕!要知道,他那顿鞭子,纵是兵营里的军士亦是受不住!
只这么怕,偏还能为了月儿,“救”他性命!
事后半点不邀功,问她为什么救?
老老实实答因为他是月儿看重的表哥。
故意试她,说要还打她,后不后悔出手相救?那小傻子吓得要死,却还是摇头。
念及此,路恒弯了弯唇,不自觉柔了眼色。心中庆幸,月儿将人给留在了府里,更庆幸他有照月儿的要求,给她治了脸。
芳巧说她背上留下的疤痕浅淡,他想,亦当是因着治脸,喝了那些去腐生肌药汤的缘故。若不然,她那样娇嫩,那伤指不定得留多深的疤!
接下来,路恒静坐不动,神情若有所思。好一会子后,他心头一个闪念,起身直直走出门去。
这日申时,路恒才拎着淘来的东西回府。他进了一趟宫,自二皇子那顺了两盏花灯。
路恒一手拎一只,疾步流星往自个院子走。他唇角微扬,湛黑凤眸里有隐约的笑意。一贯矜傲阴冷的面容有他不自知的温柔。
穿过回廊,拐一个弯。抬眼便见到表妹,听得她娇脆脆唤:
“表哥。”
“月儿”他笑:“是来找我的吧,敢情好,我也正准备等会去找你。”
柳寄月望着他点头。再然后,她发出一声欢呼,眸光落在他提的花灯上,再也挪不开眼。
“是送我的吧。”她高兴的说道,面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因盛解元被发配到下面的庄子,她这几日皆情绪低落,郁郁不乐。难得这么开怀!
“是呢”路恒笑道:“这两只兔儿灯,一只”
他话没说完,柳寄月已经笑眼盈盈撒娇道:
“月儿就知道,表哥最疼我了!”
她一面说,一面已是忍不住伸手,接过路恒朝她举起的一只灯,拿着看了看,十分欣喜的交给了一旁的婢女。随后,她又伸手去拿路恒拎着的另一只灯。
路恒一愣,手紧了紧,前所未有的,他面色有些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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