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寄月当即发现他的异样,纳闷的看他疑惑道:
“怎的了,表哥?”
路恒动了动唇,看着她,很有点不自在。少顷,他方柔声开口哄道:
“月儿喜欢这灯,那表哥明儿再给你去弄两盏来。不单是这兔儿灯,表哥还替你弄几盏荷花灯来,咱们去莲池放河灯。”
柳寄月立刻就听明白了。
表哥这两只兔儿灯里,只有一只是送给她的。
这让她大是意外,登时便感到失落。这两只兔儿灯,她委实喜欢得紧。
一则,通常只有中秋,上元节时,方能看到这寓意吉祥同好运的兔儿灯;
二则,这两只灯实在好看!不但做工精巧,造型趣致。更叫人稀罕的是这灯并非纸糊的,乃是琉璃灯。由纱和琉璃料器制成,兼宝石装饰。瞅着五彩缤纷,色彩绚丽。可想见,夜里点亮了灯,该是何等的交映璀璨,美轮美奂!这灯是宫中之物,寻常人家便是见也难得一见。
“这只是给丫儿的?”她试探的问。心中却是已然笃定。
表哥院子里除了丫儿,便只得小厮和婆子。总不成是送给他们的吧!那些暗卫就更不必说了,大老爷们粗汉子的,要什么花灯啊!
甭论,这灯本来就是女儿家心悦的物什。不是给丫儿,还能是谁!
她盯着路恒,看见他俊脸浮了一抹红。他甚至还红了耳根。表哥肤白,耳朵也跟白玉似的。此刻微微发红便格外显眼。
柳寄月心下一惊,复而心软。心头那点子失落,马上就消散开来。天可见,甚么时候见过表哥这副模样!
看来这是,这是真动了心!不然,对女子一向不耐,冷情冷性的表哥,哪来这般温柔小意!又是花心思给人祛背上鞭伤留下的疤痕,又是送灯的。
睇着似终于开窍,头回难为情脸红的表哥,柳寄月抿了嘴笑。唔,好容易表哥动了凡心,她当要全力支持。怎可拖他后腿!丫儿那般畏惧表哥,合该好生哄哄。
如是一想,她即刻改了主意。原本她是来寻表哥一块用晚膳的。但此时她寻思着,也许近段时间她都不当来打扰表哥了!
“行了表哥,我知道了!”她眉眼盈笑,眼神甚是促狭的说:“对丫儿好点!那丫头怕你。”
路恒清了清嗓子,不接茬。只与她笑道:
“既来了,整好去我院子,今晚一块用膳。”
柳寄月摇头,语声带笑道:
“今日就不去了,改天吧。我就是来看看表哥,这就回去了。”她说罢,笑着拿过婢女提着的兔儿灯,冲路恒说了句:
“谢谢表哥,月儿走了。”她说,盯着手里的灯一脸的欢欣:“今晚可是得趣了!”
语毕,她纤手一挥,算是回了路恒欲要出言挽留她用膳的眼色,捧着灯一路爱不释手的去了。
路恒立在原地,带着浅浅笑意目送了她一会,方举步前行。走两步又顿住,他凤眸一挑咧了咧嘴。将余下的那只灯拢在了袖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