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不以为意道:“既都说了我难请,让他等上片刻又何妨。”
只见他眉目清峻,神色疏朗,虽然身着常服,没了平日在朝堂上那股令人生畏的冷厉,可举手投足间那股威仪仍然不容人小觑,不是成王开宴前遍寻不得的沈廷炤又是谁。
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好友蒋绍年。
二人曾是一榜的进士,蒋绍年当年中探花时不过二十三岁,又因生得玉貌风.流,可称得上一句少年得意,然而在未及弱冠就连中三元的沈廷炤面前,他也显得黯淡无光。
更别提接下来数年间,他因性格狂狷得罪权贵被罢官离京,直至今年才回到京城,投在成王麾下当了个词客。
而同年的沈廷炤却一路青云直上,权倾朝野,乃至今日连成王都要客客气气相待,亲自出迎,由不得人不感慨万千。
不过蒋绍年也知道,如今皇帝病重,东宫迟迟未定,朝野上下都密切关注着这两人的一举一动。在这个节骨眼上,一直避嫌的沈廷炤肯私下前来,只是看在二人往年的交情份上,可并非为了什么成王。
故而蒋绍年只开了个玩笑,便绝口不提了。
二人正在饮酒闲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慌乱求救声,不由得双双皱眉。
不等沈廷炤亲自开口,船头的随从三七早已心领神会地掉转船头,飞快向前划去。
丛丛掩映的高大莲叶迅速向后倒退,他们只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影正在水中扑腾,试图去救另一个人,但抵不过对方挣扎的力气,眼看要被拖下水了也死死不肯松手。
沈廷炤当机立断,二话不说跳入水中先去救人,他身后的护卫也跟着一并下水。
唯有半点不通水性的旱鸭子蒋绍年只能在船上干瞪眼,直至看到他们一人救上一个湿淋淋的人后才跟着松了口气,望向对面小舟上那群早已吓呆了的闺秀们。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牙疼地想,落水的这位也不知何等的运气,居然能被沈廷炤救上。不过是福是祸,那就是两说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会儿有的热闹瞧了。
……
数里外水面的二层小楼上,笙歌不休。
正在宴饮中的薛家叔侄浑然不知水面上发生的一切,他们的全副注意力都在成王身上。
一群人为了让成王开怀,纷纷谈论起各地近来的奇闻轶事,果然听得他神色渐渐舒展。
酒至半酣,薛仲璋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不着痕迹地提起自家有个美人时,突然听座上的南阳侯笑道:“听说薛家近日来了位表亲,是个小官的孤女,人生得绝代姿容,只可惜出了事坏了脑子,如今是个痴傻的,不知流言是否有可信之处?”
早在这两个月里,临清伯府有心在暗地里散布了陆幼宁的身世。
按薛家人的设想,即便给成王献美不成,把表姑娘的身价抬高,回头能把她送给某个公侯人家做妾也不错。不过薛仲璋还是万万没想到,正愁瞌睡还有人给递枕头这等好事。
他面孔涨红,却还是佯作镇定拱手道:“回禀王爷,那孩子确实生得有几分容色。”
成王来了兴致:“哦?那可当真是要见见了。”
薛仲璋忙道:“那孩子今日恰巧跟姐妹们来了水榭之上,若是王爷想见,稍后自让丫鬟带她来拜见王爷,只愿她能有幸入了王爷的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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