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
“属下在。”
她压低了声音,仿佛是在梦呓。
“棠溪,你知道吗……”
她睫毛颤抖,抖落泪珠:“你知道这今天见到谁了吗……”
谁?
一颗泪,从她眼角滑落,像珍珠。
那天下着雨,非醉阁里雾气氤氲,弥漫着甜蜜的酒气。这酒是从西域来的,走了两千公里,穿过沙漠、越过秦岭、渡过黄河,颠簸中,碎了一半,只剩下二十一坛,皇上亲手起封,为将士接风。
公主和一干女眷坐在另一间屋子里,由皇后娘娘做主,招待他们的家眷。她们多是从西北来的,爱吃牛羊肉,也爱喝酒,酒量很大,顶的上一个男人,皇后招待她们吃菜,笑着与她们说话。
她们声音很大,时不时与男人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公主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也喜欢这些直爽的姑娘,拍手道:“我也学过胡旋舞,愿为皇后娘娘助兴。”
皇后笑道:“难为宿和有心,我怎么会拦着你呢?”
宿和拎着裙角,跳进舞池,学胡姬的样子转了两圈。她没有穿红色的舞裙,但如一抹清风,将大家带入竹林。
皇后笑道:“不像不像,一点不像,你跳的好是好,就是不像胡旋舞。”
“没有配乐,如何能像?”
哎哟,还会找借口了,皇后笑道:“那本宫就为你寻一位乐师,到时候如果还不像,在诸位夫人面前丟了丑,可要罚酒的。”
“嗯嗯!”宿和自信地点了点头,等乐师来。
不一会儿,乐师来了,喧闹的女眷们登时静了下来。那是一位非常淡的男子,穿着灰衣,温柔寡淡,仿佛置身于热闹之外,就像一个画师,凝视着画了一半的画卷,而他本身却不在其中。
他是中原人士,却用一支笛子吹出了西域风骨,先是大漠,然后是热闹的街市。
宿和和着他,长发飞舞,奔驰着,奔驰着,一夜看尽人间繁华。她是珠玉里开出的花朵,他是看尽苍凉的歌者,公主遇见他,就像水晶投入烈火,炸开了,烈焰飞散。
一曲舞毕,公主香汗淋漓,胸口起伏,心跳得厉害,而他,还是那般淡淡地行了一礼,缓缓放下玉笛,准备告辞。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拍手叫好。
皇后笑道:“看你,一身汗,快下去洗洗。”
“是!”公主应了,准备下去更衣,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笑道:“对了,我跳的这么好,有没有赏钱?”
“有,当然有了!”
“那那个乐师呢?他吹的那么好,娘娘也赏他一点吧?”
“什么?”皇后笑道:“乐师?”
皇后被她逗笑,捂着肚子,嬷嬷忙上去揉,可是自己也笑得直不起腰。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端庄持重的皇后笑成这样。
“宿和驽钝,不知您在笑什么?”
“你看着机灵,其实傻的很,竟然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主儿啊,京中女眷没有不知道他的,就连在座的,刚进京的夫人们也知道,想把他拉去做女婿呢。”
宿和擦汗,女婿?
皇后轻启贝齿,笑道:“他就是——”
“谁?”
“新晋的太医院医官,王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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