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宿和接住下巴,惊讶地说:王一博!怎么会是王一博!
宿和觉得脸烫烫的,她竟然和王一博一起跳舞了……她早听过王一博的名头,却不像他这么英俊,这么谦逊。
宿和失魂落魄地去偏殿更衣,不想一出门,又遇见了他。
他站在长廊里,左边是湖,右边是芍药花丛,他们像两个狭路相逢的剑客,一步步朝对方走来。
“公主。”他低下头,避嫌退让。刚才为她伴奏时也是一样,根本没有看她,只是心无旁骛地吹着笛子,跟随鼓点,附和着她的脚步。
公主忙说:“王公子……不不,王医官,刚才多谢你长笛相助,我竟不知是你,还以为是个乐师,自作主张为你讨赏,真是失礼了。”
“无妨。”
他行着礼,请公主先行,可是公主犹犹豫豫地,好像还有话说。
王一博一动不动,等她开口。
“呃……”
雨下得越发大了,冲刷着非醉阁的屋顶,突然头顶金灯松动,“咚”一声砸了下来。
王医官忙冲上去,奋不顾身地抱住她,用肩膀为她挡了一下,可是金灯下面的一支钩子,还是划破了她的脸,血珠滚落,滴在他的领子上。
“公主当心。”他关切地拂去碎发,打量着不住往外渗血的伤口,宫中女子,从奴婢到宫女,无一不爱脸如命,公主看见血,立刻也惊呆了。
可是再看他,自己正靠在他怀里,又觉得心跳加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感觉,就像和一个期盼了很久的人相逢,刚才跳舞时她就有这种感觉,此刻闻着他的气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加强烈了。
公主忙关切地问:“你……你没事吧。”
“没事。”
他身上暖洋洋的,有一种阳光的味道,公主闻闻自己,却是咸咸的汗味,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不够好,在这样耀眼的人怀里,她感觉到了深深的自卑。
“我……我是不是从哪见过你?”
王医官摇摇头:“臣不知。”然后松开了她,她脚下跌了一下,心也跟着摔碎了。
“他救了我。”公主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棠溪,仿佛在向他求证着什么:“他救了我,他对我真好。”
棠溪沉默,半跪在公主床边,公主可能忘了,谁是救她最多的人,每一次公主遇到危险,棠溪都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将她护在心口,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会这样做。
公主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辩解道:“可是一博他不会武功啊,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救的。”
难道他棠溪是铁做的?
公主撅嘴,觉得他没有以前听话了,满眼质问的表情。
公主刮了刮他的鼻尖儿,闷闷地说:“你说一博他喜欢我吗?他会喜欢我吗?他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救我呢,他要是喜欢我,为什么那么冷漠?隔了几条街,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冷漠。”
公主身体里流淌着一股暖流,她说着说着,渐渐困了,慢慢阖上了眼睛,殊不知棠溪正拉着她的手,将真气一点点传给她。
这个方法虽笨,却能哄她睡觉。
棠溪看着睡梦中的宿和,一动不动地跪在她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