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泱妈妈皱起眉头:“我不喜欢白色围巾,容易脏。”
小路泱什么都没说,只是剥开番薯皮。
“没事,如果大人不懂小孩的爱,那小孩也可以视若无睹言语,因为你是我妈妈。”
“妈妈,白色围巾你戴上就特别好看。”
那一个冬日,女人都戴着白色围巾,尽管围巾后来早已侵脏,母女两话不多。
“大人好蠢,小孩怎么会听不懂,但是小孩控制不了自己,就折磨大人,大人又怎么抑制得了积蓄已久的崩溃”
“你妈怎么去世的?”有人这样问过她。
“自杀”路泱说。
我们都是上个时代阴影下的殃及池鱼,我妈妈是恶性循环中的一粒尘埃,尘埃怎么抵御得了卷风,风把这些人的自我卷入海底,时代的迫使下只教会怎么温饱,怎么世故。
如果没有人教育一个人别人帮助他时应该说一声谢谢,那么这个人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
我没有被风一起卷走的原因是,我不再呆在那片恶臭五比的海水里,我所在的这个时代,劈开了一个凿口,我只需要去寻找,一个贝壳,或者一个海螺。
“妈妈,你下辈子也来我的时代,见见浪漫的山海,这一次没有人再把你的自我丢进海底里。”
我们是原生家庭里的恶性循环,从哪一代开始已然无从追溯,就像龙卷风席卷整片沙漠。
这种恶性循环会不会在我们身上停留下去,也许是会的,但我们可能会把它锁住,就算哪天跑出来,我们也会努力抑制。
路泱又陷入了呆滞,陈叔趁着她呆滞便又点燃了一根烟,路泱从思绪慢慢出来。
一个不正常的人如果不骂一下自己,那便掩盖不了那怪异的不正常所牵扯出来的分裂感。
“陈叔,你最后悔没对杨芷夫人说的话是什么?”
路泱几乎很少问陈叔这些问题,两人都怕煽情,对一个人的遗憾得藏着,藏深一点,不然自己发觉了会疼。
你要找很多东西把它塞进去,不管是什么,继续往前走。
一个人不遗憾才是真的奇了怪了。
我去冰冷的手术台上看她最后一眼的时候,看着一排手术器具,我的皮肤开始打冷颤,她受尽疼痛和那未能出生的孩子一起死在那里,连句话都没给我留,陈深出生的时候我在产房外,我以为那一次也会像上次一样顺利的出来。
“这辈子,我死了2个未出生的孩子。”
医生却跟我说,母女都没能救回来,我就脚发软摊在地上,我哭着让医生扶我进去,重要的人死在你面前的感觉...
路泱帮陈叔把话描绘的准确一点。
“灵魂和身体全部分崩离析,从现在开始每一秒都是撕心裂肺,每一秒都是遗憾。”
陈叔本就是和杨芷夫人通过相亲认识的,在结婚后的相处中,平凡的日子里心底把对方认为丈夫妻子。
“在你死后,我才知道你是我的挚爱,抱歉这一点没让你知道,我们趋之若鹜的顺应结婚,却意外的爱上彼此,我遗憾让你过得苦日子。”
陈叔跟路泱说:
她的人生终点是我,是我最遗憾的事情,但好在我让她感受到了爱,所以我知道她愿意,她会告诉我这是天意。
“陈叔,见到她后,杨芷夫人肯定告诉你,她愿意。”
还有“怎么不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