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法听杨三说及童贯,更是恨不得要把满口的铁齿咬碎,按说他也很清楚西军中老种、小种相公与童贯虽然堪堪能分庭抗礼,可是论朝中权柄,西军中再是军功赫赫的宿将也没有办法与童贯这个天子近臣相提并论。童贯胁迫他、栽赃他、迫害他,刘法虽然忿恨已极,可在内心深处仍保留一丝希望,盼着挣扎熬到刑役期满,哪怕在西军中只担任个低阶武官重头做起,继续做个戎卫国土的行伍军人。
至于童贯那个阉贼......刘法虽然愤恨他忒过心歹,也知凭自己的权势要报仇已没个指望。便是忍气吞声也罢,权奸当道,世道不就是如此?饶是为国家立下许多战功的将才,为了保住官位与继续统御兵马的机会,饶是被那些大权在握得的贼臣算计了,也只能委屈球员、忍辱负重......
可是刘法到底还是低估了官场权斗的人心险恶,高俅要陷害林冲那等无权无势的枪棒教头都要把歹事做绝。似刘法这等西军中地位尊崇的名将,倘若有个东山再起的机会,童贯谎报战功、迫害同僚事发的可能性便会更大。既然如此,那个媪相又怎么会放过将刘法斩草除根的机会?
刘法正悲愤的思付时,却听杨三又肆无忌惮的说道:“虽然西军那边老种经略相公也曾差人来说要保刘经略,可是两者权衡,卑职自然知道便是老种相公还须受童宣帅节制,该做谁的人情我也清楚的很......不过倒请刘经略安心,卑职好歹要吊着恁一段时日的性命,按童宣帅钧旨,也教卑职留意军中又有谁会差人来为恁周全,过个一年半载,才好送刘经略上路。”
虽然受酷刑折磨,可是刘法凭着军旅儿郎的铁骨与血性,仍厉声向杨三喝骂道:“你身为沙门岛牢城营的寨主,使许多酷刑残害囚犯,比起那些凶残至极的绿林恶匪所犯下的罪孽还要深重!你若还带些种便立刻便杀了我,也休想教我向你这狗贼求饶讨命!”
杨三脸上仍挂着奸险的笑意,慢条斯理的说道:“刘经略,来日方长呐...多少沙门岛上的囚徒也都求得能被一刀两段,可是俺偏要慢慢地摆布那厮们,尤其是你这等曾经军功显赫的人物......你道为何?沙门岛不必寻常牢城营,此处孤悬海外,我们这些做公的也似是被迭配充军一般到了这岛上受苦,连个六街三市、酒肆瓦舍的去处都没有,穷极无聊,又恨遭此处的配军连累得苦,便只能找牢狱中的囚徒寻些乐子。
何况在刘经略面前,卑职不过是不入流的小人物,似你们这些大人物也只有在发配至此落到卑职的手里,任凭我是杀是剐时,才有教卑职感觉到那般能将英雄好汉踩在脚底的快活......恁说我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这狗贼!!!”
刘法低吼了一声,直恨不得能冲上去诛杀了这个以做贱残害他人为乐的残暴之徒,可是他只稍一动弹,被粗长钢针扎进肩井穴的双肩骤然又是一阵钻心剧痛!刘法疼得冷汗淋漓,几乎快昏厥了过去。杨三见状他脸上的笑意倒愈发的扭曲起来,他又阴声说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刘经略,这段时日卑职再与恁慢慢理会。”
杨三说罢便与两个小牢子走出了关押刘法的重犯囚牢,他经过牢城营点视厅前,见夜色越深,本待回自己的卧房歇息。可是就在此时,杨三却听得牢城营门下传来阵阵喧哗声,他微微皱眉,心说沙门岛上那些岛户都是些谨小慎微的小民,万不敢靠近沙门岛一步,那么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小牢子这时候还在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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