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女子娇羞能娇羞成个吊死鬼。
崔澄:“………”说摆的是你,说不摆的也是你,你怎么那么多事呢?
要不是为了小黑……逐月,我才不伺候。
崔澄重新坐下,腿放松地伸展,屁股和背连着霸占了椅子,一只手靠在桌边撑着脸,微微蹙着眉,肚子饿了。
“等等,就这个姿势。”
“什么?”
崔澄被梁璟突如其来的激动吓到了,正要动,却被已经走过来的梁璟按住了,“朕说,不要动,就现在的姿势,刚才的神情。”
“我刚才什么神情?”
崔澄一脸懵。
军师说她这坐姿是最没形象的,坐没坐相,很难看。
“就……”梁璟回想了一下,“想到有些恼人的事。”
饿了的烦恼?
崔澄想起刚才一划而过的念头,心想这皇帝口味真清奇。
崔澄便这么半坐半躺着了,由着梁璟画画。
梁璟口味其实并不清奇,换一张长着别的脸的人来做,他是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甚至可能会下令让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但崔澄做出来那个动作的时候,阿蛮就好像活生生的从他的记忆里走出来了。
阿蛮是最不喜欢规矩的,一向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个动作是在一个午后,阿蛮半躺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躺椅上,腿舒展着,半靠在椅背上,撑着脸看着他发呆,蹙着眉,问她想什么呢,她说她在想下顿吃什么。
很单纯很天真的可爱,像一个不歆世事的小孩儿。
她也的确是,脑子很简单,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不问为什么,不追究什么目的,简单而快乐地活着,只要活下去就行了。
崔澄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这么轻松的姿势做久了也会这么累人,屁股仿佛都麻木了,胳膊肘也疼,脸也感觉都被撑变形了,腿长时间的一个姿势也很难受。
她想她可能以后有一段时间不会再这么坐了,太遭罪了。
也不知道军师听说了会怎么想,他纠正了那么多次也没给她纠正过来的坐姿,就梁璟画一幅画的功夫,她就不想再做了。
两眼放空生无可恋地盯着屋顶的房梁,崔澄终于听到了毛笔被轻轻搁置回卡槽的声音,还伴随着梁璟宛若天籁的声音:“好了。”
崔澄一个激灵,从椅子上一蹦而起,活动手腕活动胳膊腿,感觉终于活过来了。
动了半天没听到梁璟叫她滚出去的声音,崔澄有些好奇的看向书桌后的梁璟。
他垂着头,发丝从肩上滑落,遮住了他的侧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崔澄竟然感觉到了他的难过——
梁璟似乎,很伤心很伤心,也很难过的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画了她?
那既然如此,干嘛还要给她画画?
崔澄从怀里摸出一个馒头啃了一口,不太理解梁璟的脑回路。
可能是生活过得太滋润,给自己找点儿伤春悲秋的美感吧。
毕竟周琰说了,有些文人就是太闲的无聊,看着花开也觉得难过,看着花落还觉得难过,看着草长出来觉得难过,看着草枯萎了也觉得难过……
总归就都会难过。
奇怪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