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澄说完,夹在指尖的葡萄嗖地飞了出去,穿透了屏风,“啪”地一声,极其准确地给来人脑门上留下一块圆形的红——是葡萄破碎在他脑门上,紫红的汁水和稀碎的果肉还顺着他的脸上往下滑。
“嗷呜!”那人捂着脑袋哀嚎,身旁服侍的人匆忙掏出手帕给那人擦脸,那人等疼痛缓过来,他怒气冲冲地冲着屏风另一面的崔澄质问:“崔将,崔公子,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崔澄伸长腿把矮桌对面的小木凳勾了起来,晃了两晃,抬腿一踢,板凳脱离她的腿向上飞去,崔澄收回脚蓄力,在板凳落到与她的脚平齐的时候猛地踹出。
轰——
屏风连带着屏风旁边的柜子倒了一地,露出了屏风后蒙着脸,脑门上顶着一个圆环状红印的一脸懵的男人。
中间那颗豆子大的印明显是葡萄籽留下的。
屋子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客,客官,屋里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奴家帮忙吗?若是姑娘们侍候得不好,您不要生气,我来管教。”老鸨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哦,妈妈别担心,就是凳子不小心倒了,你去吧,两位姑娘没事。”崔澄笑着道。
门外的老鸨却是腹诽,哪家的凳子能倒出这动静?!
没想到这屋里新来的客人长得人模狗样,却是个有怪癖的,虽然心疼两个姑娘,但她也得罪不起这个包房的长期主人,只能退下了。
等老鸨离开,崔澄才慢悠悠地看着还呆滞在原地的那人道:“啧,兄台来了怎么不过来坐?非得让我给你把路障都清了才是,兄台怎么能这么懒?”
她揽着身边女子已经僵硬的纤细腰身,从她僵在半空的指间叼走了葡萄,酸的眯着眼含糊道:“不过我这人脾气好,何况来者是客,路给兄台清了,兄台请坐,不必言谢。”
女子:“………”
来人:“………”
谁,谁家清路又是葡萄又是板凳的?
“愣着干什么?滚过来!”崔澄看这人半天没反应,耗尽了耐心。
“啊,哦!”许是崔澄身上的王霸之气太甚,那人下意识的颤颤巍巍滚了过来。
“姑娘们,你瞧,我们男人们要谈正事了,你们先出去好不好啊?”崔澄语气轻缓,疼惜的摸了摸两个女人的秀发,“瞧给小妹妹们吓得。”
两个女人丝毫没了初见的妩媚,抖着身子起身,晃晃悠悠地行礼:“奴家告退。”然后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出去。
“哎呀,两个小姑娘真懂事,你说是吧?兄弟。”崔澄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来人:“………”
“兄台,你这面罩是不是该摘了?看看看看,两个小姑娘都知情识趣地离开了,你也可以露脸了吧。”崔澄啪地一声把一把镶着金边的匕首拍在了桌子上,懒懒的打了个呵欠,“这玩意儿硌得我屁股疼。”
那人看了一眼桌上的匕首,眼睛瞪大如同龄,吞口水的声音响彻房间,他垂死挣扎般捂住脸上的布巾:“崔,崔公,崔公子,小的这看您现在心情不好,不然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咱们改日再,再聊。”
“改日干什么?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你放心,我不是你公婆,不会嫌弃你丑的,什么改日,就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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