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要好好保护你。
淳儿,我从未真的想要娶你。
这两句话,差别真的很大。
时间过去了很久,连她都快忘了自己在莺歌小院中对他的那句承诺。估计他的那句承诺,也跟掉在湖水里柳叶一样渐渐沉入水底被人遗忘了吧。
她说不记得,应该是没说过。
人本身就善变,就像拉着手的小孩子,说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长大之后会遇见很多人,慢慢的感情也就变了。
虽说这很让人难以接受。
她已经,不太那么相信誓言这东西了。这等肉麻的话,也不会再从她嘴里说出来。
宫女再次把这些送到云水台的时候,元淳盯着那片红色看了很久。燕洵出现在门口时,默默的看着她的侧脸,一直无话。
像是张上好宣纸,眼前一切事物都静止下来。云水台中,似乎连烛光声音都能听得见。
万物有灵,元淳怀里的猫似乎感到了这份凄清,楚楚可怜的正在呜咽。
“乖。”她轻轻摸它的脑袋,哄它高兴。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叫过它的名字,像是刻意在回避什么。
托着婚袍的宫女瞧见了燕洵,对他行礼时,元淳脸上堆着温柔,开始冲他笑。
“你……你不试一试吗?”他摆摆手叫人都退下,迈过门槛,淡淡问询。
心里的线交错成团,分不清那是种什么样的情绪。
那般复杂的情绪,更显平淡了。
放下橘子,任它去玩。她去洗手,去柜子里拿一个简简单单的瓷罐,走到他面前打开,从里面拿了一颗橘子糖递给他,是前两天新做出来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他说,好吃。
因为她的存在,年复一年的秋天,总是有橘子味的。
她往嘴里塞了一颗,一点一点抿着甜甜的味道,嘴角扯了一个弧度:“我也觉得。”
燕洵离开云水台的时候,除了那罐橘子糖,手里还拿着一张方子,是橘子糖的做法。
做过新娘子的人,在那一日经历了太多。婚事于她而言太不喜庆,连带着“囍”字都觉得是诅咒。她不想为任何人再披一次婚袍。他本就不爱她,以前是她太任性了。既然如此,不必强迫。
萧玉备了些贺礼亲自送来,她知道一定会和别人分享丈夫,但总是心有不忿。她多戴了一支几年前燕洵塞进章华台的合欢钗子,四处招摇,唯恐元淳看不见。
追月奉茶后想在旁边保护她,被元淳婉拒了。她不再是那个任由旁人戏弄的元淳。
“妹妹已经大好,封贵妃之后就成真姐妹了,前儿皇上送了我几根钗子,我用不了太多,今天也给你带了几支,妹妹看有没有喜欢的。”
元淳多少知道之前喝的药被人动过手脚,也知道那晚纸鸢的事是何人指使。她不愿吵嚷喧哗,只不过是因为就算萧玉动机不纯,也帮自己清醒过来。她这般行径,拈酸吃醋,实在是有点对不起她南梁长公主的身份。
元淳随手拿起一支上好步摇,仔细打量。
“妹妹喜欢?”
“皇后姐姐真是贤良淑德,多谢,妹妹很喜欢。”
她笑的温柔,只是一松,步摇坠地,听得一声清脆,步摇上的玉石便四分五裂。
“我与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关心。爱我不再爱的人,皇后娘娘有什么好冲我炫耀的呢?”
“放肆!你不过只是个有满身伤痕的亡国公主,说白了就是个贱婢,有什么资格冲皇后娘娘如此无礼!”
萧玉忙拉住身侧的宫女,脸上还在温柔的笑,只是心上被人捅了一刀,委实是不痛快的。
虽说被人揭开伤疤,元淳也去欣赏剩下的钗子,但再没有毁坏,只是一样一样规规矩矩的放回原处。全程她都只是在看那宫女发疯,面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就算她是亡国公主,也生来尊贵,当时刻体面,不该像当年那样下跪乞怜或是暴虐发泄。
“若我是贱婢,你是什么呢?我是即将成为燕国贵妃的女人,即便是身份低贱,总比你在皇后娘娘身边当一条狗强。我确实满身伤痕,不如你皇后娘娘玉骨冰肌。可是,你家皇后娘娘不是一样这么多年无所出?燕洵现在是皇帝,我是不爱他,可他爱我呀。你觉得以你章华台掌事宫女的身份,燕洵是听你所言,还是听我这个贵妃娘娘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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