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摇没料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但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从荷包里取出来,放在一方手帕上,推到赵凌风面前。
白净的方帕上,躺着一块手表,原型表盘,玻璃盖下用白色和蓝色的细小碎钻镶嵌了一只蝴蝶的形状,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其间秒针滴答滴答地转动着。表盘四周也镶嵌了一圈细小的白色碎钻。里外的光彩交相辉映,好不耀眼。
赵凌风看着眼前这个精巧夺目的物件,抬眼看云舒摇,“我可否拿在手中观看?”
云舒摇无所谓地点点头,就一块表而已,虽然她当时买下时还肉疼了好久,不过这只表又漂亮又好用,还很百搭,穿裙子、工装、休闲服都可以戴,春夏秋都可以使用。简直没有更好的了。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块手表。
“它很漂亮吧?”云舒摇笑问,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
赵凌风将那物件拿在手中,细细观摩,心里惊叹不已,工艺精巧,材质光滑坚硬,中间的一根针还在不停地转动。这其间肯定藏了巧夺天工的机关工艺。
偏偏还这般小巧玲珑。表面点缀的闪光的东西,让这个东西流光溢彩。真是一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罕物件。
赵凌风仔细看了一番,才将其放回手帕上,“云姑娘,你这件饰品从哪里得来?叫什么名字?”
饰品?手表被当做了饰品?也是了,这般漂亮的手表本就是一件美丽的饰品。这是几千年后人类文明进步的产物,现下的生产力水平,确实做不出这个东西。
“是从极远的地方买来的,叫手表。”云舒摇知道这个物件在整个古代社会都找不出第二件来。物以稀为贵,这般夺目的东西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赵凌风正待细问,却听绿芽叫了一声“公子爷”。
来人正是霍绎,他穿着一身天青色长袍,玉带横腰间,逆着光线,如有清风扑面而来。
“啊,你来啦。”云舒摇起身,她言语间的欢喜甚至都未加掩饰。
赵凌风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的手帕中,朝霍绎拱手,“霍公子。”
霍绎抬手回礼,“赵公子。”
云舒摇趁着二人打招呼,把手表拿了回来,装到荷包里收好。
赵凌风看到云舒摇把东西收起来,眼中流露出几分惋惜。可惜不能好好再观摩一番。或许以后还有机会。
云舒摇理了理衣袖,面容一扫先前的疲惫,露出几分勃勃生机。她看霍绎,“你也来看花树?”
可惜此刻繁花有些败落,被游人观赏细看了一整天的花儿,耷拉着脑袋,一副随时都可能落下枝头的模样。果然,花儿么,须少与人亲近,才保得了悦目朝颜、常开不败。
霍绎神色淡淡,“路过附近,顺道来看看。”
云舒摇一摊手,眼神环顾四周,“花儿都焉了,也没什么看头了。”
这样说,是有点不知好歹了。亏得人家还替她安排了行程。她在心里朝自己做了个鬼脸,马上改口,“我是说,你要是早点来就好了。”
霍绎淡然,“不要紧,晚上还有灯会。”
额,感情人家是来看晚上的灯会的。不过她在外晃了一天,现下已觉得疲惫,哪里还有精神头去逛灯会。灯会么,都大同小异。
她在现代社会见过的辉煌夜景还少么?有在夜幕中盘旋起飞的飞机上俯瞰北京城的辉煌磅礴的夜景,点点滴滴,流光溢彩,像是倒影在大地上的璀璨星河。也有在长江河畔登船夜游两江,环顾四周堪称媲美香港维多利亚港夜景的重庆夜色,在红油火锅烟气薰缭的渲染下,更是红火潋滟,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随着波纹一圈圈散开,像是莫奈笔下的映像派画作。
若说还有比那些现代文明创就的大气磅礴的夜景,那就只有在临近北极圈的奔腾飞舞的北极光和乡村夏夜头顶上璀璨夺目的银河星云了。
她见过不少由霓虹灯构织的绚丽夜景,区区灯火,何以少见。
霍绎淡淡看了云舒摇一眼,转头和赵凌风继续谈话。两人自从上次一别,未曾再见。有过客气往来,却不曾深交。
赵凌风只字未提之前的事,云舒摇也不会贸然提出来。
“赵公子原来在这里啊。”突然一个女声传来,紧接着几个华服锦衣的男男女女围了过来。
那几人正是先前和赵凌风在一起的,此刻一下出现在这里,倒是显得这个小小的面店更加狭小了。
为首的女子穿一身湖绿衣裙,像一团忽然飘到此处的光团,吸满了斜阳剩余不多的光辉。她鼻梁高挺,鹅蛋脸,肤色白净,梳着垂云髻,头戴金步摇,描着柳叶眉,两腮轻抹胭脂,点着绛红唇,举止文雅,翩翩然如从云阶走下来的仙女。她亭亭而立,一双明眸淡淡扫视。
云舒摇想,这个女子真真是好气度。不过美人气质冷冽。周身仿佛有一层如冷霜一般的光芒。真是一朵美丽确锋利的霜花啊。
这个时代没有整容,眼前这位美人是未被手术刀修剪的,纯天然的。从她的容貌举止和穿着都可以看出她出自高门,不然也不会有这高贵逼人的态势。
她朱唇微动,吐出琴音般的声音,“原来赵公子在这里会友,不介绍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