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作为警察,他首先必须想的是人真遇上事,把他当110求助了。
手机又进来一条短信,两个字,救命。
郑岸眉头瞬间拧成川字,遭女人发的那两个字刺进一贯冷静的面孔。
男人掐灭刚起步的烟,脑海里刻着一排地址,救命两个字硬生生的扎入他眼。
曾经有段时间,郑岸的生活是片灰色地带,白日黑夜,反复重复那两个字。
有张网拉着他下沉,溺过他的口鼻,淹没他的头颅,拉他入海沟,去地狱。
后来,伴随场爆炸,殆于尘土。
多少人知晓,废墟底下埋了活生生的命。
是命啊,拼死都得救。
这句话在魏明月脑子里上蹿下跳,她跑到顶楼的时候,周身磕磕碰碰了好几处,可能是酒精起了作用,倒是没觉得有多疼。
那女人就坐在一米多高的台沿边,宽度仅一掌,跃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喂。”魏明月跑急了,就直愣愣的脱口而出。
要是搁往常,突如其来的出声可能会吓死人。
女人是看见她跑上来的,只不过光顾着哭去了,情绪异常激动,侧歪着身子,脸朝着她看过来。
魏明月扶着墙壁站稳后,她抚着胸口喘气,她很久没跑过了,一下子的剧烈运动令她胸腔无比难受,大鼓小鼓一起捶,简直要她的命。
魏明月努起眼睛,看清是个年轻女子,二十出头的模样,哭得梨花带雨。
她只见过电视里跳楼的剧情,还想起了有部剧叫谈判专家,她想搜罗出几句字幕,压根想不出来,糊里糊涂的问了句,“妹妹,你多大了?”
年轻女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能挤出话来回答她。
魏明月靠着墙壁,手按住隐隐发疼的左腹,“你看这天要下雨了,别淋湿感冒了。”
年轻女子没理她,还是哭,盯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魏明月缓下气儿来,她只能用调查户口的方式和对方谈话,她能做的只有拖住时间。
“老家哪里的?家里有没有兄弟姐妹?”魏明月的笨招一步步的进行,同时观察对方的反应。
年轻女子的抽泣声渐低,魏明月觉得关于家庭的问题,女子并无较大反应。
魏明月感受了一把站着说话腰疼,她顺着墙壁坐下来,也不顾地上晕滩空调水,“我叫魏明月。”
“认识我的人都叫我明月。”魏明月仰起头,抬手指了指天上,“你看,就是你头顶上的月亮。”
雨滴落上魏明月的眼睫,雾蒙蒙的月亮挂在天边,老天爷还算给面子,没让乌云遮完了。
年轻女子也抬头望了望,复又转头看向她。
二人就在天台,一个站,一个坐,相互僵持着姿势。
这雨势不猛,却细,好似在给大地做针灸,密密的。
魏明月打起精神站起来,她觉得大地在眼跟前晃,许是疼,挣扎着拒收雨水。
她身上也疼,说不上哪来的疼。
魏明月狠狠掐了把大腿,指甲陷进肉里,也不太起作用。
她摇晃的朝前走了几步,年轻女子静静的注视她走路不稳的样子。
天和地就像换了似的,魏明月踩在云上,那云不实,轻得能掉进去,棉花糖似的,重的也不稳,沼泽般挣脱不开。
魏明月晃了晃脑子,脑子也陷进去了,人重重的摔下去,瓜熟落地,摔个稀烂,人趴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
好半天,魏明月也以为她要死在这儿了,周遭实在太静了,好似躺在棺材板里,埋在黄土之下。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