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始终不愿接受自己是个一杯倒的事实。
“花家就没有一杯倒!”她替菱田春草背着卷轴和画箱,与他并肩走在秦淮河边的青石板路上,不时去瞄对方手里那张写了赤脚医生森鸥外可能会去哪些地方行医的宣纸。
因为一开始尾崎红叶只是写给春草看的,用的自然是更加熟悉的东瀛文字,原本兴致勃勃要带路却从没见过这种文字的花青只能对着纸片干瞪眼。
“我知道。”
一听就充满了敷衍,一度让身边的长发少女以为自己真的在喝高之后本性暴露对他做了什么。
总不会是当着尾崎小姐的面对他唱碧玉歌了吧!
别看菱田春草其人一副没谈过恋爱纯情得只要花青换回女装往他面前一站就能让他眼神闪躲,其实嘴毒得很,性格又别扭。真要当着尾崎小姐的面对他唱碧玉歌的话,自己大概已经被人牙子拐去卖了。
花青跟在画师身后,黑面白底的布鞋踏在石板上,声音被周遭的喧闹给吞没了去。
附近似乎是在办什么灯会,前来的基本都是年轻的公子哥还有小姐,面若桃花穿着纱裙的姑娘手提一盏花灯,其中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船上的歌女抱着琵琶,用像是在撒娇一般的吴语唱着当地的歌谣。
从没见过这样大世面的少女渐渐慢下来,漆黑透亮的眼四处张望,橙红的灯火倒映在眼里,如同莲花状的浮灯被一双双手放入漆黑的秦淮河里。
突然,一只手搭到她的肩上,惊得花青下意识就握上了对方的手腕打算来个过肩摔,然后发现那人是已经被她“摧残”过一次的菱田。
菱田春草:“怎么样,要去看看吗?”
比起一开始的连近身都要拔剑,如今只是握住手腕掐着穴位准备随时点下去的动作已经代表了一定程度上的信任。
他能理解的,即使现在手腕根本使不上劲。
“……不了,菱田你的手腕还要上药,不然会肿的。”她在花老先生手底下学剑,学的自然是最为核心的“四季剑法”。
四季入眼,以心悟剑。
这就是四季剑法之中最关键的部分。
不过在悟剑之前,基本功也不可能落下,无数次的摔倒爬起已经让花青对这些常见的外伤熟得不能再熟,简单的处理方法也明白,只是这次离家过急,没有带这些伤药,只带了几粒解毒丸罢了。
灯会年年都有,得了空闲再赶到秦淮看流水浮灯也来得及,可一位画师的手就像他的眼睛一样,伤着碰着都可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花青自然清楚自己防备他人的动作能带来多少伤害,一般情况下都是让人失去拿起武器的能力,当然,这个“一般”的标准是对练过家子的江湖人士而言。对作为普通人的菱田春草而言只会比那更严重。
她把视线移回到绿发的画师身上:“接下来是去哪里?”
叶绿的眼瞳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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