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荆在脑中重新过了一遍这句话——昨日就一天没影子,又去喝酒??那你今晚上还回来不?
“不回。”怀荆拍了拍唐文的肩膀,道:“唐兄,在下劝你一句,空下来还是好好练练官话,不然殿试要吃亏的。”
唐文皱眉,一脸不可置信道:“我这官话不地道?不得劲?你听不懂?”
怀荆抬手扶了下额,“是我言。”
怀荆还没走到门口,唐文又喊道:“怀解元。”
怀荆回头看他,“还有事?”
唐文道:“马上就过年了,我给家中爹娘妹子写了封信,你写不写?明早我去驿站寄信。”
怀荆眸色一怔,喉结微动,道:“谢,在下都已问候过了。”
唐文点了点头,“那我不啰嗦了,你少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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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从指缝溜走,自那夜过后,萧聿一直没来后宫,听闻陕西渭南、华阴一带发生了地震,伤亡惨重,又逢冬季,恨不得家家都有伏尸之痛。
他似乎和从前一样忙。
而她的生活依旧单调,唯一的要紧事,便是去慈宁宫请安。
楚太后如今身子不爽利,并不要求后宫妃子日日去请安,但隔两日去一回,也是要命的事。
竹心对镜替秦婈梳妆,道:“主子,眼下灾情严重,奴婢就不在发髻上给你插珠钗了。”
秦婈点头笑道,“衣裳拿那件青色的来。”
竹兰笑道:“奴婢去拿!”
后宫嫔妃齐聚慈宁宫。
楚太后见秦婈带着萧韫来了,立马笑道:“韫儿,来,到皇祖母这来。”
萧韫走过去,恭敬行礼,慢声慢语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萧韫开口晚,虽然什都能听懂,但说起话来,总是一顿一顿的。
于是秦婈便教他慢慢说。
孩童的声音本就清甜,配上这慢声慢语口吻,说起来话来就跟撒娇无甚区别。
楚后摸了摸萧韫的后脑勺,抬眸对秦婈道:“大皇子的性子,照之前确实开朗不少,你有功了。”
秦婈道:“那都是太傅的功劳,臣妾不敢居功。”
楚后笑了笑,随后又对柳妃道:“柳妃,眼下朝廷灾情紧张,你肯带头节约宫中开支,这很好。”
柳妃道:“太后过誉,臣妾与姐妹们都是妇人,身居后宫,帮不上陛下的忙,便只能节省些用度了。”
话音甫落,薛妃忍不住“呦”了一声,“哪里是过誉!依臣妾瞧,柳姐姐以前就是百年松做柴烧,大材小用,今儿才用到地方。”
近来,比起秦婈,薛妃看柳妃更是不顺眼,说话夹枪带棒,不是明讽就是暗刺,想来是六宫协理大权被夺的恶气还没咽下。
赢家总是对输家要宽容几分,柳妃不跟她一般见识,主动岔开了话。
今日这火星子,好不容易是灭了。
可李苑,这位生的白玉无瑕的高丽美人,却突然开了口,“臣妾今儿怎么瞧着秦婕妤越发圆润了,莫非是......”
莫非是。
不得不说,这个字就非常有灵性了。
皇上前阵子没少往景阳宫去,李苑这句话,分明是在暗示,她可能有喜了。
这话一出,太后、柳妃、薛妃,一屋子人的眼睛都落到了她身上。
四周静的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秦婈回头看竹心,低声道:“你这丫头,今早不是还说我瘦了?”
“奴婢瞧着,是瘦了的......”竹心颔首道:“自打发生灾情,婕妤您就一直吃素,怎会......”
话说一半,竹心瞧了眼李苑的方向,道:“是奴婢眼拙。”
李苑眉眼弯弯,笑道:“婕妤别急,许是我看错了。”
小皇子似乎觉到了危急,他立马走到秦婈边儿上,拉住了她的手,目光淡淡地扫过李苑。
孩童的目光里不会有狠厉,可萧韫的小脸用皇上就像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故而就这一眼,也让人中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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