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婈连忙勾了下小皇子的手。
楚太后看这一幕,悠悠道,“这皇宫里冷清,还是多几个孩子才好。”
从慈宁宫出来后,竹心忍不住低声叹道:“主子,大皇子今儿也是要给您撑腰呢。”
秦婈叹了口气。
说:连你都看出来了,屋里那些人精自然也能。
可她死都死过一次了,又怎会在乎这点勾心斗角,说句实在的,她是一点都不想让萧韫替自己出头。
正思忖,萧韫捏了捏秦婈的手,十分自然地伸出双臂。
这是走累了。
秦婈蹲下身,给他抱了起来。
竹心道:“婕妤怎么不坐轿辇?”
秦婈道:“在宫里便是一直是坐,还是多走走好。”
回到景仁宫时,宫人们都在挂春联、贴门神,脸上个个洋溢着喜气。
秦婈听了一路的,“奴才给婕妤请安。”
刚坐下没一会儿,就见竹兰竹推门而入,柔声道:“主子,柳妃娘娘派人给您和大皇子送了皮毛和锦缎来。”
秦婈道:“拿过来,我看看。”
“这呢。”竹心把单子交给秦婈,又道:“翊坤宫的宫女说,眼下宫中节省用度,这是柳妃单独给您的。”
秦婈拿过瞧了一眼。
妆缎二匹、乌拉貂皮四十、帽缎匹、高丽布五匹、绒十斤、棉线四斤......
差不都是妃位的标准了。
秦婈道:“你们先收起来吧,明早我去翊坤宫亲自道谢。”
竹心道:“是,奴婢这就去。”
夕阳西下,天空染了一片红晕,光秃秃的树枝迎风簌簌作响,秦婈在屋里陪萧韫读字经。
大皇子在一旁摇头晃脑,秦婈托腮看窗外的春联愣神。
未出阁时,每逢年节,镇国公府都热闹的不像话,宾客络绎不绝,笑声总是不断,她常依偎在母亲身上,和苏淮安拌嘴。
说不过那位状元郎,她就告黑状,左右爹娘都是向她的。
苏淮安总是佯装生气地用手指敲她的头。
很久以后,她才明白,苏景明是根本不会同自己生气的。
思及此,秦婈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薛襄阳找到了苏淮安的线索。
那人让盛公公当自己的面说,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萧韫见秦婈出神,扯了扯她的袖口,唤叫了一声阿娘,秦婈没听见,他立马就坐不住了。
书一扔,拱到她身上,伸出五根短手指,在秦婈眼前晃了晃。
“阿娘!”
秦婈受到了身上热乎乎的一团肉,不由失笑道:“怎么了?”
萧韫认真道:“阿娘,是不是......在想父皇?”
秦婈一怔,眉宇微提,“唔......母妃在想别的事。”
萧韫又道:“那,母妃,就不想父皇吗?”
秦婈看他的目光,道:“是不是你想陛下了?”
萧韫点点头。
这个年纪的皇子,都是望皇帝的背影长大的。
他对萧聿,依赖有之,崇拜有之,敬畏亦有之。
秦婈道:“近来国事繁,等过两日,陛下便会来看你的。”
***
旁晚时分,秦婈拆下了珠钗。
她一向爱洁,便是入冬也是天天沐浴。
天色一沉,她的身子也跟沉入水中,香肩微露,湿漉漉的长发全贴在胸前,正阖眸休息,就听竹敲了敲净室的门,道:“主子,您快些,陛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