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再也不敢开门。
她哆嗦着,松开门把,慢慢的转身,走到荆然面前,缓缓的屈膝,跪下。
荆然染着墨汁的脚趾,蚕宝宝般那样蠕动着,说:“米粒,我昨晚在情动后,确实失去生命特征。但那是在你看来。事实上,你在做什么,又说了些什么,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为当时。”
荆然用足尖,轻轻挑起米粒的下巴,却看着她的背后,微笑:“就在你的背后,看你对我做什么,说什么。”
米粒闭上了眼。
她觉得,她已经死了。
是被吓死的!!
还有什么事,比米粒昨晚把荆然的尸体,挂在吊灯下时,其实“荆然”就站在她背后,饶有兴趣的看她做那一切,更可怕的事!?
荆然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和你说的再直白点。就算你昨晚,用军刀刺穿我的心脏。死的,也只是这具躯体。”
她缩回脚,继续说:“可她,是不会死的。她照样会借尸还魂。甚至,还能像依附在我身上这样,依附在你身上。只因,你已经感染了她的死气。”
事情到了这一步,米粒反而不怕了。
她抬起头,死死盯着荆然的眼睛:“这样说来的话,真正的荆总,已经在昨晚死去了。你现在,只是借助了她的尸体。”
荆然摇头:“如果我死了,你觉得六十年前的重宝,会放过你?”
米粒一呆。
她低声呜咽:“荆总!您是荆总!”
“我当然是荆然。”
荆然抬头,看着窗外升起的朝阳,幽幽说道:“现在是白天,那个重宝已经去休息了。”
“可您的身体,昨晚明明已经死了!”
米粒不明白。
“晚上,她就是我。就算你没把我挂在吊灯下,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在做什么。是活着,还是死了。”
荆然说:“幸亏你昨晚,没有用刀刺穿我的心脏。要不然,我就再也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重宝,也无法再依附我。但她却能,依附在被死气侵染的你身上。以你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米粒打了个冷颤。
她昨晚一念之间,不但救了真正的荆然,更是救了自己!
“以后,不要再对我,做昨晚那种傻事了。”
荆然轻声说:“毕竟在李骁死后,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米粒忽然很是感动:“荆总,你为什么不把她赶出去!?”
“我为什么要赶她出去?”
荆然眼里有邪魅的光泽,一闪即逝:“白昼荆然是黑客赖我六;黑夜荆然能通阴阳!我们两个昼夜分工,互不干涉。又是昼夜互补,合二为一。想做什么,基本就能做什么。”
“可是——”
米粒犹豫了下:“但您情动后,就会失去生命特征啊!”
“那是她。”
荆然笑:“她非得借助我的身体,来感受那种让她朝思暮想六十多年的感觉。她怎么能,受得了那种无法形容的冲击?只会在事后,疲倦异常。再也无法控制她自己,只能离开我,随意的飘荡。”
“如果是我,我只会在白天。”
荆然抬手,轻抚着自己:“这是我的思想,我的身体,我的感受。我只会从中,享受到本该就属于我的一切。毫无,任何的副作用。”
米粒呆呆看着她。
半晌后:“荆总,您还要暗算白虹吗?”
荆然沉默。
也是半晌后,她才轻声说:“我说服不了她。正如,我不想她离开。白虹知道她的命门所在,是她最大的威胁。只有白虹死掉,她才会彻底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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