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薄目色有些深晦地看着她。
江意微微眯着眼,“那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刚开始在苏家的时候,我那般躲着你,怕你。”
苏薄开口道:“想。”
江意缓缓笑,道:“那是因为,前世我虽不见庐山真面目,却也听说了你的名号,乃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
她又细细道:“你应该是取代了刘斐,手握兵权,最终与戚怀英分庭抗礼。”
江意抬头看着他时,见他无动于衷,叹道:“你好像一点都没起伏啊。”
苏薄道:“那不是想当然的事么,需要什么起伏。”
江意愣了愣。
他本是个对权势并不迷恋的人,可是当圣旨下达、昭告天下他和江意的婚事作废以后,当他离开京都的那一天起,他知道,要想不被别人提剑追着杀,要想护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权势不可无。
虎狼环伺,唯有提起屠刀,方能一博。
她张了张口:“喂你……”不是才要完么。
她猝不及防,喉间轻轻“啊”了一声。
方才她手指在他手臂上摸,他就一直忍着,偏偏她一无所知,还变本加厉,勾得他浑身发痒。
“苏薄你……”
她听他字字沉着,道:“要权势我便去争权势,要争斗杀戮我便去争斗杀戮。江意,我会护着你。”
江意,我会护着你。
她瞠着眼,听见自己的心在怦怦跳。
眼眶一再发热,泪意横落而下。
她在他身下千娇百媚地笑,伸手勾下他的头,亦有些疯狂激烈地亲吻他。
江意抱着他的头,仰长脖子,似哭似笑地叹着:“真的,好喜欢你啊。”
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言语,能承载出自己的心境。
她只知道,除了他,没人再会让自己有这样的心境了,身悦他,心悦他,都是极致。
其实江意没告诉他,她好想自己真的是不愿嫁给乡绅恶霸而和他私奔出逃的,他们去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定居,不问世事,从此一起相守到老。
可惜,她知道不能。
只要她和苏薄一再往后退让,这并不能让对方也跟着退,对方就会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直到最后在他们身上再榨不出一丁点价值为止。
所以,在药谷的这些天里,与世隔绝,江意觉得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好幸福。
这样的日子,终究是过一天便少一天。
她多希望,时间可以再慢一点,多停留一点。可以多和他恩爱一点,多甜蜜一点。
这一缠绵,又是缠绵到天明方休。
江意体力大不如他,最后是累得在他怀中直接晕了过去。
白天的时候,徐铭就忍不住提醒苏薄了,道:“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又食髓知味,难免自制力就差了些我懂,可丫头那身子你也不看看,能禁得起你这样频繁折腾?就算你能化解她本身的寒症,那也不能让她这么操劳,不然她哪吃得消。”
来羡在旁边附和:“就是,隔天一次也就罢了,还一来就是大半夜,你这分明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满足你自己的兽欲!简直色欲熏心、人狗共愤!”
江意睁开眼醒来,又是黄昏将要入夜的时候了。
好像这一个月以来,她一天里最多的时间还真的是在床上度过的。
她都已经忘了上次在药田里走动是什么时候了,江意仔细想了想,好像还是给苏薄解毒前,和他一起采药的时候?
苏薄推门进来时,恰好见得江意轻叹一口气。
苏薄问:“怎么?”
江意看了看门外,道:“每次睁开眼太阳就要下山了,就没有太阳刚出来或是当空照耀的时候。”
她也不是不开心,就是有点点似嗔似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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