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朝也没多想,毕竟这是南都,他生于斯长于斯,又岂会忌惮什么人?有父亲在,他在南都可以横着走。
“公子要小心啊!”福春还是担心。
这随随便便就跟人走了,万一中了什么圈套的,又该如何是好?
可顾东朝不管这些,一想起自个被赶出了将,军,府,胸腔里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若是有人能帮自己出这口气,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酒楼,雅间。
顾东朝进了门,只一眼雅间里的人,便愣在了当场。
方才那男子笑了笑,“大公子怎么不进去了?”
回过神来,顾东朝这才迈步进门。
房门合上,男子在外头候着。
福春小心翼翼的跟在顾东朝身边,连头也不敢抬一下,毕竟是这样的大人物,谁敢轻易窥探?
“雍王殿下?”顾东朝眉心微凝,“是你派人我?”
李琛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雍王殿下这么清闲,居然想到要请我吃饭?”这倒是让顾东朝,万万没想到,“不会只是吃饭这么简单吧?您这是要干什么?”
李琛端起杯盏,浅呷一口杯中水,淡然抬眸,“只是替大公子有些不平罢了,奈何这是你们顾家的家事,本王不方便插手。”
“若然插手,雍王殿下意欲如何?”顾东朝就不信了,这么个病秧子,还能做出点什么事?从父亲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爹一点都不畏雍王,相反的,还颇为嫌弃,倒不如那沈东湛来得更要紧。
李琛放下手中杯盏,“顾老,将,军毕竟已经年迈,这府中也不可一日无人主事,理该交给长子来处置,本王觉得顾大公子虽然性子冲动,却也是真性情,不似那些个虚情假意,会做门面功夫的伪君子。”
“伪君子?”顾东朝想起了家里的那个病秧子。
顾西辞!
“大公子为人太正直,有话就说,想到什么就去做,难免会落了他人的圈套之中。”李琛幽幽的叹口气,颇为可惜的瞧着他,“现如今你被赶出府,来日这少,将,军的位置会落在谁头上,用脚趾头想,都该明白了吧?”
顾东朝啐一口,“就凭顾西辞那个野东西吗?”
“虽然不是正室所出,可他终究也是顾家的血脉,庶出得宠,也能一飞冲天,且看你爹是什么态度,不就一清二楚了?”李琛无奈的摇摇头,“大公子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
顾东朝轻哼,“到底是谁不好过,还不一定呢!”
“顾西辞在殷都之时,深得太子信重,大公子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李琛问。
顾东朝眉心微蹙,“怎么,他还真的在殷都找到了靠山?”
“东厂的人,也就是太子殿下的人,没瞧见东厂千户作陪,亲自送顾西辞回来吗?”李琛低咳两声,默默的合上了窗户。
这风,吹得人愈发不舒服。
顾东朝极是恼怒的扯了扯衣襟,仿佛是觉得热,又好似憋闷得厉害,“我倒是没想到,他还真的有这般蛊惑人心的本事,以前蛊惑爹,如今蛊惑太子,呵……顾西辞啊顾西辞,能耐了?”
“大公子还是要早作准备为好!”李琛这话,就像是给顾东朝打了一针强心剂。
顾东朝猛地直起身望着他,“早做准备?”
底下人进屋,奉上珍馐美味,美酒佳肴。
“咱们,边吃边说。”李琛低低的开口。
顾东朝仿佛被说动了,极是认真的点点头,刚拿起筷子,便瞧见门外进来两个女子,一左一右的站在了他身边,一个娇滴滴拿起了筷子夹菜,一个软弱无力的扶着酒壶为其斟酒。
“这……”顾东朝一怔。
李琛病容不改,面色微白,唇角微微扬起,极是温和斯文的开口,“本王的奴婢罢了,好生伺候着大公子,免得大公子心绪烦躁,权当是消遣之用。”
“消遣?”顾东朝瞧着这两个婢女。
还真别说,一个媚眼如丝,一个媚骨天成,竟比花楼里的娘子,更加娇媚无双,只瞧着一眼,便是连骨头都酥了。
“好好伺候。”李琛道。
两个奴婢笑靥如花,更是大献殷勤,惹得顾东朝心痒痒,一会摸摸这个,一会沾点那个,人生如此,好不惬意。
李琛一直不说话,坐在一旁像是木头人似的,耳畔时不时的传来女子娇滴滴笑声,伴随着顾东朝那刺耳的声响。
一杯酒、两杯酒、三杯四杯……
到了最后,顾东朝已经醉得昏昏沉沉,连杯盏都握不住了。
李琛瞧着杯中彻底凉透了的茶水,终于再次抬眸,瞧着摇摇欲坠的顾东朝,夹在指尖的杯盖,“砰”的一声落回了杯口。
两个女子当即行礼,毕恭毕敬的退出了房间。
顾东朝被迷得神魂颠倒,醉得不知今昔,“别……嗝……别走,还没、还没喝够呢!”
“大公子?”李琛瞧着眼前的醉汉,音色沉沉的开口,“能否回答本王几个问题?”
顾东朝满面通红,“嗝……什么?”
“回答对了,本王就让她们回来陪你继续喝,甚至于把她们送给你也无妨。”李琛即便是个病秧子,也是个气质尊贵的病秧子,他将脊背挺得笔直,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等着顾东朝的答复。
顾东朝哪儿还分得清楚,什么阴谋阳谋?只听得李琛说,要把这两个小美人赠他,便高兴得找不到北,连连应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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