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顾西辞真的是你爹的亲生子?”李琛问。
顾东朝打了个酒嗝,“是!”
闻言,李琛搁在桌案上的手,微微蜷了一下。
酒后吐真言,这话怕是不假?!
“那你为何口口声声,说他是野东西?”李琛早有疑问在心。
顾东朝傻乎乎的笑着,“因为他娘是个花楼女子,哈哈哈哈……”
李琛眉心微蹙,倒是真的没想到这一层。
罢了,他的目的也不是顾西辞,便也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第二个问题,听说你们顾家有什么宝贝,稀世难得。本王难得来了一趟南都,想要见识见识,不知道你爹会把东西……藏在何处?”李琛眯起危险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顾东朝。
一听到“宝贝”两个字,顾东朝瞬时来了精神,当即托着沉重的脑袋,醉意朦胧的望着李琛。
李琛的心头微紧,难道这么快就酒醒了?
“你也想要看宝贝啊?”顾东朝又是一个酒嗝,打得他脑袋都扶不住,托在手心里摇摇晃晃的,“我爹藏得可严实了,咱想看都看不到,不过我知道他藏在哪儿?”
李琛极力保持面上的镇定,“藏在哪?”
“练兵场的器械库!”顾东朝终是扛不住,懒洋洋的伏在了桌案上,“你还不知道吧,我爹在练兵场待的时辰,比在家里还长得多。他这辈子,最得意之时,都在战场上,后来就在练兵场上……哈哈哈哈……”
李琛瞧着仿佛已经昏睡过去的顾东朝,徐徐站起身来。
练兵场?
器械库?
“器械库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李琛缓步走到顾东朝身边。
奈何,只闻到顾东朝满身酒味,以及浓重的呼噜声。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李琛拂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门外,福春提心吊胆的行礼。
“进去看看吧,你家公子酒量不好,喝醉了!”李琛神色淡然的开口,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还有,管好自己的舌头。”
福春哪敢胡乱说,当即磕头,“奴才明白!”
“明白最好。”李琛瞧了一眼方才的那两个丫鬟,“你们也留下,好生伺候着大公子,等他醒来再说。”
丫鬟们当即行礼,“是!”
最后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李琛眸色幽沉,也不知道顾东朝的醉话,能信几分?且不管是真是假,得了消息总归是好事。
由此可见,顾震的儿子……不过如此。
废物一个,蠢蛋一双。
远处,暗影消退。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可苏幕怎么觉得,有时候也会走偏了呢?
“顾震聪明一世,铁骨铮铮,怎么就生了个……”苏幕顿了顿,一时间还真不知道用什么词,能形容顾东朝这废物?
顾震留了沈东湛在房内叙话,苏幕站不住,便四下里走走,进了顾西辞的院子。
后院,最僻静的所在。
里三道,外三道的铁门,就跟牢笼似的。
“好像是天牢重地似的。”苏幕摸着铁门上的挂锁,“你就在这里,住了十多年?”
顾西辞点点头,“有什么不好?这里无人打扰,外有的人进不来,而我可以随时出去,多少人羡慕嫉妒着我!”
钥匙,在顾西辞身上。
所有的锁,都是从内往外开的,所以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随时可以出去。
“这是你住的地方,你最为熟悉,不带着我四处走走?”苏幕问。
顾西辞好似有些犹豫,瞧着有些不太乐意。
“怎么,还不愿意?”苏幕便觉得奇怪了,姑娘家不愿意男子,参观自个的闺房,这是情理之中,可男儿……男儿也有骄矜的时候?
顾西辞摇摇头,“倒也不是,只是这地方没你想的那么好,可能你会看到一些……”
还不等顾西辞说完,苏幕已经兀自抬步离开。
云峰心头一紧,“公子,她……”
顾西辞站在回廊里,瞧着苏幕大步流星的走开,一颗心亦跟着提起,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折扇,眉眼间凝着化不开的愁绪。
“公子,苏千户走远了,您还是跟着看看吧?”云峰忙道。
顾西辞回过神来,这才疾步跟去。
其实,苏幕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应该看看,分开这么多年,自家兄弟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又是如何长大的,所有的一切一切,是不是都跟小时候截然不同了?
推开顾西辞的卧房,苏幕缓步进去。
说是卧房,可屋子里一点都不透光,进去就觉得黑漆漆的,门窗上都挂着厚重的帘子,仿佛是不能见光一般。
苏幕一怔,他便自小……这样过来的?
“这屋子怎么这样黑?”年修诧异,“还摆着两张床?”
苏幕回过神来,果然瞧见屋子里的两张床。
不,不只是两张床,两张书桌,两份笔墨纸砚,两个书架……什么东西都是双份的,仿佛住在这里的,不只是顾西辞一人,还有人陪着他。
“许是照顾他的人?”年修也不太明白,这屋子里的摆设,处处透着诡异。
照顾他的人,需要书桌和文房四宝吗?
照顾他的人,需要时时刻刻住在这里,连柜子里的衣裳都是双份的,而且看衣服料子,根本不是粗衣麻布,与府内奴才们的衣裳,是截然不同的。
无论是布料、款式,还是衣服上的式样花纹,都是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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