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头和谭氏都同时不做声了。
老杨头甚至还厌烦的瞪了谭氏一眼,那眼神好像在嫌弃谭氏多嘴,添乱。
谭氏也是个敏感的性子,被老杨头这个眼神瞪得当时就不乐意了。
“你个死老头子瞪我做啥?你骂你的我骂我的,我碍着你啥事儿了?”
老杨头说:“你就不该来这屋门口,你往那一站就碍着我的事了!”
“你放屁,这是我三儿子的家,我爱站哪就站哪!”谭氏说。
然后,她又往屋子里啐了一口,“你不要脸,不是有骨气嘛?不是死都不回这里来吗?咋又来了?说话跟放屁似的!”
老杨头黑下脸说:“死老太婆去打听打听,是我要来的?是我那屋子漏雨,老三他们好说歹说把我接来的!等到屋子修补好了,我就回去,八抬大轿我不都来!”
谭氏怪笑。
“你别怪笑,你也不是争气的性子,你食言的事儿又少了吗?”老杨头反问。
谭氏哼了声,拍了拍门框,“别的不敢保证,至少我说了不会跟你一个屋檐底下住,就肯定不会,这一点老婆子我还是能做到的!”
老杨头摇头,“稀罕!”
老两口斗了几句嘴,不欢而散。
谭氏前脚走,老杨头就在后面故意大声吩咐余兴奎:“去找些艾草来把这屋熏一熏,臭死了!”
余兴奎尴尬的笑着,并没有动。
“咋?我的话不好使了?”老杨头朝余兴奎瞪起眼。
余兴奎笑容越发为难,求助的目光投向还逗留在屋里的杨若晴。
杨若晴于是对老杨头说:“爷,不是你的话不好使,是因为你们眼下寄住在这儿,是客,客随主便,兴奎叔压根就不晓得艾草搁在哪儿,他上哪儿去给你点呢?”
老杨头没好气的瞪了杨若晴一眼,“哪都有你,就你能!”
杨若晴嘿嘿的笑,“能者多劳嘛,大伙儿都这么夸我的。我爹忙着修河堤,照顾爷的担子目前落在我这瘦弱的肩膀的上。”
“爷,艾草只能熏苍蝇蚊子,想要净味儿得点熏香,我有好多种花露,你要哪一种?我给你找来。”
老杨头是个钢铁直男,宁可嗅旱烟呛鼻的气味也受不住那些花花草草的香味儿。
当下就眉头紧皱,闭上嘴巴不吭声了。
杨若晴接着又说:“爷,这会子我奶不在这儿,孙女儿说话也不藏着掖着了,”
“您老别嫌弃我奶了,你们都在一个屋檐下过了几十年,生了那么多孩子的老夫妻,突然就这么嫌弃我奶,这很不好。”
“你懂个屁!”老杨头没好气的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看看你奶现在哪里有半点女人的样子?”
“爷,我给你照个镜子来照照?您也没有半点男人的样子啊!”
“胖丫你……”
“爷,你们就别互相嫌弃了,糟老头子配老太婆,这没毛病啊,你非得折腾个啥呢?”
“还有啊,过两日我奶指不定也要搬来这儿住,到时候你们一个屋檐底下,你嫌弃也嫌弃不掉,还不如从现在起就调整你的心态,省得到时候适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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