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心中大震,转头四顾,他突然发现,这金满堂赌坊,居然是一处天然的中心开花的伏击之所,三层赌坊,如同一处小型要塞,只有大门一处入口,四处还围着高墙,易守难攻,刁逵和孙泰等人可以随时退入坊中。
四周看似都是荒田,杂草丛生,可是几道天然的田垄把东,南,北这三个方向隔断,若是赌坊内伏有大批弓箭手和甲士,猝然发动,那广场上的乡亲们会本能地往西边撤离,可是西边…………
刘裕看向了西边的方向,却看到那里是一处密林,林前杂草丛生,却是林上鸟儿盘旋不止,獐兔在林外来回奔跑,显然,林中有伏兵,而既然孙恩躲在要塞一样的赌坊之中,那徐道覆和卢循,就是在外围准备伏杀的主力了。
刘裕这下心中怒火万丈,想不到刁逵竟然如此狠毒,明着看是设局来对付自己,其实是巴不得自己在这里向他公然发难。
今天的京口各路大哥们,并没有真的想造反,连上次擂台时的军械甲胄也没穿,若是那刁逵一声令下,命令天师道的弟子们下起手来,是绝不容情的,自己也许会有一身武艺杀出一条血路,可是这些为自己而来的京口乡亲们,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甚至,刁逵让天师道的这些妖贼们出手,都可以让自己避免所谓激起民变的罪名,只说是京口人为了赌局与外来的天师道中人械斗,就算死伤几百上千人,他也可以用钱摆平,最多以一个失察之罪,调任他处,连主要的责任,都可以推到砸场欠钱,煽动民变的自己身上了。
这才是刁逵真正的计划,其用心,不可谓不狠毒。也许官军并不足以压制本地身经百战的乡民们,但是天师道的妖道,却是精于技击,这回他们设下埋伏,有备而来,真要打起来,恐怕会血洗京口!
想到这里,刘裕飞快地作出了决定,他对着四周一抱拳,让四周平静了下来,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你们肯仗义援手,我刘裕领情,今天的事情,我必须要向大家解释清楚,今天我刘裕来赌场,不是为了赌钱,而是让大家看清楚这些个骗局!”
“因为天师道妖人开设赌场,不仅坏我民风,而且还出千设诈,你们跟他们赌钱,根本不可能最后赚到足够交税赋的那些钱财,只会跟檀凭之和魏咏之一样,输得卖身为奴,这个赌坊,不能让他再办下去!现在,我就让大家看看这些骗术!”
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了五个色子,这是他刚才赌钱的那局顺手拿下的,就是为了现在之用,他把这五个色子往地上一掷,五枚色木都开始旋转,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五枚色子,刘裕大喝一声:“雉!”
这五枚色子顿时就轰然倒地,可不正是一个“雉”局?!周围响起一阵巨大的惊呼声:“哎呀,还真是一个稚啊,寄奴哥,你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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