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多谢……权……先生……”
“不要谢我!”
杜晓仁很聪明,呼吸着室外暖和的空气,忍着痛哭泣。
“谢……色……色妞儿……”
很快,杜晓仁被拖着远去了。
一直站在权少皇旁边的无情,看了半天儿戏,却有点儿不理解他的举动了。
依了权少皇冷酷阴鸷的性格,在这件杜晓仁算不得完全无辜的事件里,害得他俩没有了一个孩子,他肯会不会轻易饶了她。要知道,干他们这行儿的人,最忌讳就是背叛。杜晓仁干的事儿,就算不弄死她也得让她脱层皮才对。而现在就断了她一只手,回去还能再接上,事实上,除了吃了点儿苦头,痛了,吓了,屁事儿都没有。
想不通,他问了。
“咦,我说老大,为什么就这么放了她?”
权少皇盯了他一眼,扬了扬唇角,大步往外走去,正好与杜晓仁被拉走的方向背道。
“老子做事儿,自然有道理。”
摸了一下鼻子,无情清了清嗓子,沉默了。
跟了几步,看着他阴恻恻的侧脸,突地,他明白了。
“你放了她,是为了顺应孙成昊的事情?”
权少皇牵了一下唇,声线儿冷鸷,“不完全是。再怎么说,我得给你嫂子点儿面子。”
无情眯了眯眼睛,脑袋上有三条黑线划过。亏得他想得那么深,原来竟然是这么荒唐的理由。老实说,他突然觉得这位领导的作风,越来越往妻奴化的方向发展了,长此以外,可怎么得了?
“老大,你不会被人给调包了吧?你真就这么放过她了?”
权少皇冷笑一下,眸子危险一眯,转头看向无情,那目光里挑出来的阴冷,凉入心脾。
“你觉得呢?!”
脊背寒了寒,无情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
先一石二鸟,再秋后算账。
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再多问什么,跟在了权少皇的后面,心里却莫名别扭。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结婚成家之后怎么就会变了呢?往常老大做这些事情,哪里会去顾虑别人怎么想?而现在……为了顾虑嫂子的感受,竟然会暂时放过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
多他妈的柔情啊!
狗屁的爱情,真操蛋!
又走了几步,他还在骂着爱情沉思,耳朵根儿上突然又传来了一句。
“你这几天,调查一下孙青那头的情况。”
孙青?
无情惊了惊,脚步倏地顿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儿。
“老大,你怀疑她?不能吧?”
在他见了鬼一样表情注视下,权少皇蹙了蹙眉,盯着他吃惊的桃花眼。
“操,你这么敏感做什么?我说怀疑她了?!”
无情不好意思,讪笑,“额!明白——遵命!”
京都市的天儿,一天比一天闷热。
天气预报前两天都在说,要连着下几天雷阵雨,会降温,凉爽。
可是,连续几天都过去了,京都市还处在高热的状态,一丝风没有,更别提雷阵雨了。
锦山墅里,占色的脚伤恢复情况良好,已经可以随便下地走路了,就是角度不对的时候,才有些吃痛。她觉得自个儿没事儿了,可权四爷有吩咐,不许她走动太多伤到了筋骨。为了不违背了这只雄老虎的命令,她还是没有去上班,每天只有在他去了部队之后,才在家里到底走上几圈儿,练练脚。
在家里的日子,闲得发霉。
尤其是十三去了学校的时间段,除了上网或者和孙青聊天,她真没有什么事儿可干。
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让她很郁闷。
计划没有实施成功的权老五,又回部队去了。权少皇与他的四大名捕,整天也忙得不可开交,早出晚归脚不沾地儿。
还有让占色想不明白的是追命那个小丫头,最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对冷血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从以前唇枪舌占的明斗,变成了不冷不热的暗斗了。只要看见冷血,她势必调头就走,就像见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表情说不出来的怪异。不管冷血对她说什么,她都一律不搭理。后来逼急了,她索性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再回来过这里了。
占色给她打电话,她只说在值班儿,就在部队睡了。
她不过来的结果就是,除非有什么事情,冷血也不怎么过来了。
这样的情况,变得很诡异。
于是乎,在无情见天儿的忙碌和铁手无边无际的沉默里,锦山墅反常的冷清了下来。
好在,艾伦昨儿打电话过来,说她今天要搬到锦山墅来住一段时间。
锦山墅虽然是家,可占色知道ZMI的情况复杂。因此,她没有自作主张,而是提前向权少皇打电话请示了一下。没有想到,她刚提出来这件事儿来,权少皇就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的意思是艾小二虽然吵是吵了点儿,可再怎么着说都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有她陪着,占色能解解寂寞,也算废物利用了。
咳!
艾伦听完了占色的转述,气得脑袋上的鹦鹉发丝儿都竖了起来。
不过,作为一个被收留的无业游民,又是可能近距离的接受她的男神铁手,她心里的开心还是多于被郁闷的。在电话里,她当即将胸口拍得叭叭作向,十分仗义的说。
“占小妞儿,你放心,艾爷的追夫路,重新迈上了一个新台阶,不会亏待你的。”
占色很佩服她,真心的。
“行,那预祝你——马到成功!”
“必须的。”艾伦夹着手机,把准备带过去的东西一一点着,神神秘秘地对占色说,“为了艾爷的马到成功,我带了几瓶好酒,到时候,咱哥们儿得好好地喝几杯?”
“……”占色眉梢皱紧了,笑着嗤她,“我脚没好,不能喝酒。”
“哦对哦。”艾伦想了想,拿着手机,又搔了搔头,“算了,我也不指望你陪我喝了。你和孙青就负责陪着我,我自个儿喝就成。等我喝得有了状态,才有胆儿去找我家铁手。”
“……你啊!”
听着艾伦兴奋的样子,占色真不好打击她了。
不过,在她喳喳喳的声音里,她却可以预见,有了艾伦,锦山墅一定会热闹许多了。
一早起床她就让人把艾伦要住的客房给收拾好了,可还没有等来艾伦,却把无情给等回来了。
无情是沉着脸回来的,向来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难得脸色有这么糟糕的时候。
进了门儿,他与占色打过招呼,直接把坐在沙发上的孙青给叫出去了。
这两天见到无情,孙青心情就有点儿忐忑,有一种老鼠见到了猫的感觉。
她知道无情在调查这件事情,虽然说不上心虚,可隐隐总会觉得对占色有点儿愧疚。
腰伤还没有完全康复的她,与占色一样,恢复得还算不错,可以慢慢地自己走动。可要跟上无情迈开的大步,还是有些艰难。然而,这个没爱心的同志,差根儿就不管她的死活,径直在前面走着。她咬碎了一口牙,等好不容易走到了锦山墅楼下的偏厅,柔着腰坐在沙发上,觉得一口气儿卡在了喉咙里,快要喘不匀了。
“无情,你找我了解……是要了解情况?”
无情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她,扫了一眼她额上的细汗,好心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又拿着遥控器去开空调。
“你说这鬼天气,就像你们女人一样善变。雨下起来就缠绵不休。这热起来吧又没完没了。”
喝了水的孙青,心里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到他这么说,哪里会舒坦?
唇角狠抿了一下,她不咸不淡地噎了回去。
“呵,天气预报不天天在说么?要下雨降温,可你看看……就像你们男人一样,半点儿不靠谱!”
正瞧着空调的无情,又一次领教了她的软钉子,不由怪异地调转过头来,死死盯住她。
“不抬扛你会死啊?”
孙青皱了皱眉,无心与他纠缠,“不绕弯了。说吧,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盯了她好几秒,无情才似笑非笑勾着唇,坐在了她的对面,懒洋洋回答。
“公事。”
“我当然知道是公事。你要想问什么,你就问吧,我不会隐瞒。”其实那天儿自从占色问过她之后,孙青心里就已经有了被讯问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会在锦山墅接受讯问就是了。
无情撩了她一眼,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随身带回来的公事包里,抽出一个资料袋递给了她。
“自己看吧。”
“什么东西?”孙青眉头拧着,打开资料袋,从里面抽出一摞资料来。
一看,她的脸顿时绿了,声音都颤了起来。
“无情,你什么意思?”
无情摸了摸下巴,一脸贱样的笑着回她,“我说过了,公事。”
孙青胸膛不停起伏,深受打击。
那一摞资料全是与她有关的调查报告。包括她的家庭、履历、还有社会关系等等,调得非常的详细。其中甚至还有她第一个男朋友的事情,尤其是何易哲与她,何易哲与那个叫小晴的前女友的交往的资料,详细到了每一个电话的时间,每一次约会地点,每一条短信的内容。从调查资料来看,何易哲的那个前女友,确实已经怀孕了,而且还是何易哲的孩子。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无情的工作。她无从抗拒,更不会恼羞成怒。
她难以接受的是,就在何易哲与前女友的短信消息里面,有一条非常无耻的内容,被无情特地用红线给标注了出来,还画了一个嘲笑的笑脸儿,让她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恨不得生吃了他才好。那是一条何易哲昨天发给小晴的短信,大概为了哄她打掉孩子,他在短信上不要脸地写着。
“宝贝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心里一直爱的就是你。这么跟你说吧,我跟她真的干干净净,吻都没有接过,就牵了下手,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不瞒你说,就她那张青水脸真让人没劲儿。老处女一个怎么能跟你比?对着她我都硬不起来……你说我多苦啊,不过我妈把我逼得太紧了,我不得不应付……你现在乖乖的,先把孩子做掉好不好?以后咱们再生。”
孙青气得手都在发抖。
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无情,恨不得吃了他。
“无情,你调查就调查,为什么要搞人身攻击?”
无情觉得她生气的样子特好玩儿,身体前倾过去,盯住她怒极的脸。
“哎我说,孙青同志,攻击你的人是何易哲。你搞错对象了吧?”
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孙青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心情,气咻咻地将资料放下,生气地看着他。
“行,算我没有说。你到底有什么还需要向我了解的?快点儿,我不想跟你墨迹了。”
她心急,无情却不急。
放荡不羁地笑了笑,他大半个身体都倾了过去,掌心放在了孙青的手背上。就在她怒目瞪视过来时,慢慢将她的手抬起来移开,从她手下的一摞资料里,又抽出来一张有红线标准的A4纸,一点一点地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看看,这个诗写得好不好?”
孙青低头一看,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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