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顾鹤笙稍作停顿:“陈处长所说可能找到时间证人?”
“没有。”
顾鹤笙慢慢放下遮掩气味的手:“据我所知陈处长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向来滴酒不沾,为何专程驱车去嘉定买酒?”
“家父好酒,最喜黄裕号的白玫瑰酒。”陈乔礼对答如流,“家母生前信佛,是吴兴寺的香客,那天是双亲忌日我想独自祭拜,所以没有写在行程中,双亲亡故时间都在我档案,顾处长若有疑惑可调阅档案查证,至于时间证人,我去吴兴寺时寺门已闭,就在外面台阶坐了一会,有几位修晚课的师傅见过我,顾处长可以派人前往核对,兴许还有人能记得我。”
顾鹤笙对陈乔礼的档案烂熟于心,他所说的都能一一对上,原本是想借审查行程来判断陈乔礼与暗线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陈乔礼的行程轨迹很干净单调,他没有消遣和嗜好,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而且他几乎不单独行动,因此每一项行程都能找到三人以上的时间证人。
而为数不多没有证人的时段成为顾鹤笙的希望,但顾鹤笙确定陈乔礼说的是实话,陈乔礼重孝,绝对不会拿他双亲忌日信口开河,而且陈乔礼也不会愚蠢到挑选如此远的地方和暗线接头,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反而会引起别人注意。
“瞧我这记性忘了这一茬,站里上上下下都知道陈处长至孝,我这也是职责所在,有冒犯陈处长的地方你千万海涵。”
“顾处长言重。”
“7月21日,行动处查获共党印刷所一处,陈处长亲自带队抓捕,陈处长中途突然离开监视站一个小时后才返回,这期间行动处没人知道你的去向。”顾鹤笙声音客气但言词犀利,“而这次抓捕行动最后失败了,陈处长少有失手的时候,如果当时有陈处长亲自坐镇指挥,我猜也不会铩羽而归。”
“顾处长的意思,是暗示我有通共嫌疑?”
“陈处长你就别讲笑话了,我怀疑谁通共也怀疑不到你身上。”顾鹤笙一边笑一边单刀直入,“那一个小时你去了什么地方?”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向站长汇报过,你可以向站长核实。”
“既然站长知道我还有什么好审核的。”顾鹤笙点燃烟,嘴角的笑意深邃,“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我在审核陈处长的行程记录时发现有些时间段不对,比如7月28号下午3点,根据陈处长的记录你是在办公室,但我核实过行动处的车辆出入登记,显示你3点时开车出去,直到下午6点才返回站里,像这样的情况出现过很多次,我猜一定是陈处长在记录时写错了吧。”
陈乔礼在顾鹤笙进来后第一次抬头看他,放下手中放大镜似笑非笑:“还是没有瞒过你。”
顾鹤笙跟着笑:“陈处长想隐瞒什么?”
“我去泡澡,虹口的日本和歌浴场。”陈乔礼撩起裤腿,小腿肚露出一道斜斜的伤疤,“里面有日本人留下的弹片,医生叮嘱我要多热敷按摩,我讨厌日本人但不讨厌他们的浴场,每次腿疾发作我就会去泡上一会。”
“理解,理解,偷得浮生半日闲嘛”顾鹤笙一边笑着点头一边追问,“谁能证明?”
“我能证明。”
“还有我。”
房间内是此起彼伏的回答声,顾鹤笙转头看见好多行动处人员都在点头。
“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每次去都会带上几个空闲的弟兄,这一来二去整个行动处有一大半都跟我去过,可毕竟是在工作时间,我怕站长责罚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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