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心中一惊:原来唐蕃打了三年,仍在争夺石堡城,不过领军的怎么成了哥舒翰,王忠嗣去了哪里?”
皮逻阁道:“石堡城才是关键,现在西海、积石的各路唐军都是翻山越岭而来,只要不拿下石堡城,冬天一来,大雪封山,粮草接续不上,不撤兵就是死路一条。”
段俭魏道:“是了,所以现在吐蕃固守石堡城,并不出击,就是想坚守,只等天气转寒,便能收复失地。”
皮逻阁冷笑道:“嘿……王忠嗣这贼厮不肯出全力攻击石堡城,隐盟给李林甫传递了王忠嗣暗通太子的密信,李林甫果然利用这个机会将王忠嗣贬黜。”
段俭魏道:“可是把王忠嗣公贬为东汉郡太守也就罢了,又何必害死他呢?”
皮逻阁叹气道:“段郎,你呀,心肠太软了,这点道有点像当年那个小娃娃江溯之,结果,你看那小子怎么样?逆流而行反受其害啊……”
江朔听皮逻阁说到自己,不禁心中一颤,忘了压抑手上内力,“嘶啦”一声,将整张兔子皮一下子剥了下来,好在皮逻阁诃段行俭自顾着说话,江朔背对二人,他们亦不关心江朔在做什么。
皮逻阁继续说道:“王忠嗣和当今圣人情同父子,若不趁机剪草除根,他日官复原职也未可知啊,因此巨子派叶归真老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了王忠嗣,外人看来不过是害了急病暴毙。”
段俭魏道:“我有一事不明,王忠嗣不愿强攻石堡城,不是正符合隐盟的天下均势的策略么?为什么要拔除他呢?现在换了哥舒翰为统帅,连年猛攻,若真得手了却如何是好?”
江朔听说短短两三年的时间,王忠嗣居然先被贬官再遭暗害,不禁有些唏嘘,王忠嗣虽然不是道德圣人,但他军政上确实是难得的大才,更兼他爱军惜民,由他主政河西,确实是大唐百姓之福,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更没想到隐盟影响朝政竟能到如此程度。
那边皮逻阁却道:“所谓天下均势,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现在是大唐太强了,才会四处出击,若是和高宗、则天女皇统治时期一样,忙于庙堂内斗,自然就没有闲暇发动战争了,隐盟现在要做的一是搅乱朝廷,二便是大大的消耗唐军,王忠嗣所用的策略是自己修养生息,积小胜而得大胜,拖垮吐蕃,如此以来,大唐不是愈发强盛?越发的穷兵黩武?你道唐军灭了吐蕃,下一步要对付谁?”
段俭魏道:“是了,我们现在帮吐蕃也是为了让唐军无暇顾及南诏,不过哥舒翰现在打石堡城逼的如此紧,万一真攻克了怎么办?”
皮罗阁冷笑一声,道:“石堡城没这么好打的,吐蕃守将铁仞西诺罗不但天生神力、刀枪不入,排兵布阵也是一把好手,更兼他认为是唐人害死了他的师父古辛上师,必然和唐军死战到底,却不会退缩的。隐盟的目的不在于谁输谁赢,就算大唐攻克了石堡城,怕也得死伤数万人,可不就元气大伤了么?”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