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翟善前脚站定,便开始咆孝了起来:“此乃何地,尔等都忘了吗?还是昏了头!竟然堵塞午门。尔等皆为食君之禄者,不思为君分忧,却在此平添君忧。你们心中,可还有半分的君臣之义!”
午门前,堂堂的帝国吏部尚书,犹如菜市口的妇人一般,喷吐着唾沫星子。
然而,眼前的官员们却是默默无声,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回答吏部尚书的问责。
翟善急的都快要跳脚:“便是有事,你们也大可写了奏章,呈奏御前。身为朝堂官员,尔等此刻此般行径,可还有半分官体,当真是有失体统。”
“且都回去,若是你们不信,便将奏章送来吏部,本官亲自带着奏章送到陛下面前。”
午门前,百官们还是默不作声,对翟善的劝说充耳不闻。
在场的锦衣卫千户官悄然上前,到了翟善身后,小声道:“部堂若觉得不妥,只需一句话,下官便将这些人尽数赶走。”
“放肆!”
翟善顿时沉眉冷眼回头,目光愤怒的瞪着开口试探的锦衣卫千户官。
千户官撇撇嘴:“那部堂您继续,只要这些人不做出冲撞大内的事情,我们绝不插手半分。”
翟善重重的吐着胸中的浊气,咬牙切齿的转过脸看向今天突然又发了疯的官员们:“大明社稷,皆在朝堂之上,皆在尔等之手。你们在这里耽搁一分,地方上便要拖延一日。这便是尔等心中的忠君之道吗?”
“且不说,今岁还有京察这一遭的事情。今日你们在此闹事,难道不怕来日京察评定,你们都落个下下成的考评?”
好说歹说都不管用,翟善无可奈何,只能是用上了威逼利诱的法子。
姗姗来迟的任亨泰等人,这时候也到了翟善的身边。
王儁看向脸都被气白了的翟善,心中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跪在午门前的百官。
王儁开口喊起话来:“翟尚书所言不错。你们现在这是在犯湖涂!便是有千难万难,千言万语,你们也大可写了奏章呈上去。在这里跪着算怎么一回事?难道都不想当这个官了?”
他刚刚说完话,现场便有一名身着青袍的官员抬起头挺起胸膛。
“这官不当也罢!”
“对!不当也罢!若是翟尚书觉得我等做的不对,大可现在便夺了我等头上的乌纱帽!”
“什么时候,请求面圣也成了错?”
“……”
一石掀起千层浪,随着王儁开口,午门前百官终于是炸开了锅。
任亨泰张张嘴,最后却还是撞了下身边的茹瑺。他觉得兵部尚书的嗓门,定然是要比自己大一些的。
茹瑺有些无奈,看向已经急的手都在抖的翟善,终究还是上前一步,沉声正色:“都闭嘴!”
不愧是当兵部的人,茹瑺一声吼,便直接压住了整个午门前的混乱。
见到百官都闭了嘴,茹瑺这才冷哼一声:“不愿走,没人能赶你们走。但你们跪在这里,总该说清了是想要做什么。难道是真的吃饱了,跪在这里消消食的?”
“茹尚书,敢问孔圣世家到底是犯了什么事,竟然满门被押来京师?”
“孔家一干人等尚未入京,我等便听闻,陛下要夺了天下功名之辈的殊荣,又是为何?”
“难道是陛下容不下我等,有人蒙蔽,捏造孔家之事,假借错桉,实则便是为了驱赶我等于朝?”
“我等皆是耕读人家,十年寒窗苦读,家贫无有米粮。朝廷恩德,于我等人家殊荣,乃族学兴盛,天下文脉昌盛,才能辈出。目下传出要夺了天下读书人的殊荣,敢问诸位部堂,我大明是不要读书人了吗?”
“若是朝廷当真有此想法,我等寒窗苦读数十载,又是为何?读书入仕,乃为天下社稷。若朝廷不容我等,我等还有何颜面留于朝堂之上,徒增笑话。”
“这官。”
“不当也罢!”
几名明显是作为领头的红袍官员,跪在百官前列,言辞凿凿。
定语一出,午门前一时响起无数附和。
“不当也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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