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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狐媚(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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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星阑蹙眉道:“刚过来没多久便抛弃了那姑娘?可知原由?”

  谢咏摇头,“此人和万铭关系不算熟稔,他也不知具体为何,是那姑娘自杀闹大了,他才知道此事,不过他说长庆班的班主本就是城外白河镇上人,若是能找到班主,或许能打探的更清楚些。”

  谢星阑当机立断,“那便找此人,可知具体地址?”

  谢咏又摇头,“不知,戏楼这个和班主没什么联络,他们的班子散了两年了,他只说听同班的提过班主住在白河镇。”

  秦缨去过白河镇,立刻道:“何不走一趟找白河镇上的里正问问?”

  谢星阑应是,又道:“我亲自走一趟。”

  秦缨闻言道:“说起白河镇,我得去一趟京畿衙门,那位遗体被袁守诚拿来伪装凶案的姑娘,已多日未探明身份,这两日不知怎样了,此外我还想去探问黄谦说的闹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衙门应该还留着卷宗。”

  谢星阑去查特定怀疑之人的背景,秦缨则去查双喜班留在衙门的案底,如此也不互相耽误工夫,谢星阑应好,又与玲珑交代一声,便与秦缨一同朝外走,这时他才问道:“你适才问起的凤尾纹是何意?”

  秦缨放轻语声道:“在流月箱笼之中找到了一个锦盒,应该装着流月自己的贵重私物,那锦盒上的纹饰不凡,像是宫中才有的。”

  这世道阶级分明,寻常百姓家中绝不敢用龙凤之纹,谢星阑道:“流月的母亲和玲珑一并出身于梨园教坊,或许是她母亲得的赏赐?”

  秦缨点头,“我也如此怀疑,眼下没有证据指向流月,也不好多问。”

  二人离开双喜班的宅子,谢星阑留下七八人在前后门守卫,又吩咐谢咏,“我出城一趟,你带人走访附近的酒肆、赌坊、青楼之地,重点查问双喜班几个数得上名头的男弟子,看看他们近来可曾碰过银钱花销极大之地,三百两银子对他们而言不算少,若真是为了银子杀人,多半是有急用之处。”

  待谢咏应是,谢星阑便翻身上马,临挥鞭之前,又问秦缨,“今夜可还去顺义坊?”

  秦缨可没忘此事,“自然。”看了眼天色,她又道:“白河镇来回一个多时辰,我酉时过半往顺义坊去,若你未归,我打个照面便走。”

  到底是谢星阑的私宅,若他未归,秦缨自不好久留,但又与冯昀有约,只能如此,谢星阑点头,“如此甚好。”

  看着谢星阑带人离开后,秦缨才上了马车,白鸳跟着她跑了几桩案子,如今也有自己的看法,待马车往京畿衙门去时,她便道:“县主,死的是茹娘,茹娘一死,丽娘便得了重用,流月姑娘也成了唯一的顶梁柱子,这也可算她二人动机啊。”

  微微一顿,白鸳又道:“并且丽娘和茹娘长得十分相像,这简直是最大的优势,茹娘死了,那些本来喜欢茹娘的,或许会因此而喜欢丽娘,今日玲珑班主虽未打算蒙骗韦公子,但很明显,也是想利用二人模样相同来笼络韦公子。”

  秦缨弯唇,“我们白鸳越来越聪明了!”

  白鸳喜滋滋笑开,“那县主觉得是谁杀了茹娘呢?”

  秦缨道:“还不好说,且你可曾想过,虽然茹娘一死,丽娘会得几分重用,但她体弱多病,腿还受过伤,最厉害的杆伎绳伎她都学不了,至多是在戏法上有独角挑大梁的机会,可刚才玲珑班主的语气,却并不看好她,虽给丽娘机会,却也让万铭找新人教导。”

  微微一顿,秦缨继续道:“丽娘技法上的上限不高,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也明白这一点,就算没有茹娘,也会有别人在她之上,而流月本身没打算在双喜班待许久,怎会为了接下来的几年光景去杀人?”

  白鸳听得不住点头,“还是县主想的周到,那真会为了三百两银子杀人吗?”

  秦缨微微蹙眉,“谢大人已经派人去查了,倘若真有人急需银子,那便有可能,若是好端端的只因觊觎银两而动手,我则觉可能性不大,双喜班本就各自赚着银钱,如果杀人只是为了悄无声息的偷银子,那贼人如何肯定这笔银子没有其他人知道?”

  白鸳恍然,“对啊,绮娘便知道,到底还是暴露了,今日就算咱们不问,绮娘也会想起此事,那如此说来,这个双喜班内还藏着其他不为人知之事?”

  秦缨颔首,“茹娘等于死在我们眼前,死法、凶器、案发之地都算清楚,能作案的人不少,因此最难的是推算凶手动机,一旦找到动机,这案子必能勘破。”

  白鸳眼底浮着几分崇敬,“还是县主想得分明!”

  马车停在京畿衙门之时,已经是午时之后,秦缨下得马车来,却见外头已经停了一辆眼熟的车架,她眉头微扬,待进了衙门大门,果然看到崔慕之和周显辰在偏堂议事,一听云阳县主来了,周显辰亲自迎出来,崔慕之也走到了门口来。

  秦缨开门见山道:“卢国公府的案子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今日来见周大人,是想问问衙门,可找到那位无名姑娘的家人了?”

  周显辰一边请秦缨入内一边道:“已经找到了——”

  进了门,秦缨对崔慕之点了点头,又看着周显辰,周显辰便继续道:“那姑娘是城外黄家村的人,名叫黄芬儿,是个可怜人,她父母亲早年没有孩子,先从别家过继了一个儿子,又从拐子手上买了她,当时才三岁,结果后来他们又自己生了一个女儿,待长大点了,还发现她患有先天羊角风,便愈发嫌弃她,这些年算是将她当做半个仆人对待,她出事那日是去她父亲当值的庄户上做工的,结果在半路病发出了事。”

  秦缨微微皱眉,“竟是被拐的。”

  周显辰叹了口气,“是啊,她家里人已经来把她的尸首接走了,因毁尸的袁守诚是衙门之人,我便做主给了点丧葬费,令他们好生将人安葬了,我给的银子,想来他们不敢轻慢。”

  秦缨叹了口气,又振神道:“今日来还有一事,周大人可知城中一个杂耍班子,名叫双喜班的?”

  周显辰听得轻啧,“我知道这杂耍班”

  一旁崔慕之亦道:“我也知此班子。”

  这令秦缨有些愕然,崔慕之便道:“去岁韦尚书过生辰,便请了这个杂耍班,他们的班主是宫里宜春院出来的,早年间便很有几分名头,后来带出来的徒弟也都十分厉害。”

  秦缨浅吸口气,“韦尚书果然为双喜班出了不少力。”她又看向周显辰,“周大人可知道一年多以前,双喜班曾被人闹过事?”

  周显辰略作回忆,“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

  秦缨便道:“周大人可还记得那件事是如何闹起来的?又是如何摆平的?”

  周显辰记不起细节,只命人去取卷宗,又不解道:“县主问这个做什么?”

  秦缨叹道:“她们班子里生了一桩命案,正好被我和谢大人遇上,如今正在查这案子。”

  周显辰一惊,“怎又有命案?”

  崔慕之闻言却问:“为何是你与金吾卫一通查探?”

  秦缨看了他一眼,对周显辰道:“昨日芳蕤请大家去城外秋猎,又请了双喜班演戏法,就是在演戏法之时死了人,瞧着是意外,可细查之下发现是有人故意为之,当时谢大人也在场,此事便由金吾卫接手了。”

  周显辰连连点头,这时,在衙门的岳灵修听到消息赶过来拜见,行过礼后,岳灵修便道:“县主,这两日小人又把县主写的仔细看了多遍,确有几处不甚明白,县主可有功夫给小人讲讲?”

  秦缨牵唇,“那你稍候片刻。”

  岳灵修应好,乖觉地站在一旁候着,崔慕之忍不住问:“你写了什么?”一想到岳灵修的身份,崔慕之便有些恍然,“与仵作之道有关?”

  秦缨神色淡淡,“没什么,崔大人不必操心。”

  这便是不愿告诉他,崔慕之欲言又止,但见秦缨神色冷淡,到底不好追问,想到这才不过几日功夫,秦缨做的查的他竟全无了解,一时有种格外憋闷之感。

  很快,衙门的小吏捧来了卷宗,周显辰打开一看道:“哦,对,是双喜班的人当街斗殴,有几个地痞收了另一家杂耍班子的钱,专门去闹场子,那日闹得过分了,双喜班的伎人便与这些地痞打了起来,他们都是练杂耍的,拳脚很重,将一个人打残了不说,回家没两日,人还死了,于是将双喜班告上了衙门,但当日混乱,也分不清是谁下的手,后来赔了一大笔银钱,才令那家人不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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